“老三两口子走得可真早,竟然连饭都没有吃”吴氏有些幸灾乐祸地说道。
“唉你爹刚走,家里难免煞气重,老三八字轻,哪能受的了这个,是我让他们早点回去的”孟老太太叹道,“大概你爹昨晚是真的回来了,我还梦见过他呢不知道今天还会不会回来”
爹,求求您,您还是走吧
不要再回来吓唬我们了,您永远活在我们心里
众人闻言,脸上一阵惊恐,纷纷默念道。
“算了,不提了,咱们好好过日子,你爹也就放心了来,梓臣,你今天还要读书,多吃点”孟老太太慈爱地削了一颗鸡蛋,放到卢梓臣碗里,和颜悦色地问道,“昨天都读了些什么书”
卢海峰和吴氏对视了一眼,脸上浮起一丝笑意,老太太果然还是一如既往地疼爱他们的儿子。
卢晓娴闻言,嘴角微翘,他还读书读累了,在山上睡了一下午觉好不好
睡了一下午觉,还吃鸡蛋,怎么自己放了一天的羊,连问都没有人问,唉,男尊女卑啊
不公平
说着,她不禁扭头看了看自家爹娘,见卢明峰和罗氏只是不声不响地低头吃着手里的窝头,头也不抬
“昨天读的诗经。”卢梓臣心虚地看了看卢晓娴,看着碗里的鸡蛋,小声答道。
“诗经”坐在一边的卢晓彤听了,冷笑一声,抬眼望着卢梓臣,说道,“哥,你的诗经明明好端端地躺在你的书桌上,什么时候从家里跑山上去了,真是邪乎”
卢晓彤是大伯家的大女儿,比卢晓娴要大一岁,从他们一家回来后,卢晓娴基本没怎么跟她说过话,大家都是新来的嘛
吴氏听了,狠狠地瞪了一眼女儿,不懂事的丫头片子,哪有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揭自己亲哥哥短的。
“看我干嘛本来就是嘛”卢晓彤触到她娘的目光,又不以为然地拽了拽坐在她身边的卢晓红的衣角,愤愤地说道,“是不是晓红,你也看见了,他的书明明在桌上放着呢”
家都败了,还装什么大少爷
卢晓红冷冷一笑,没有吱声,低头吃着碗里的饭,他读不读书的,跟她有什么关系她才不会想她姐姐那样多管闲事呢闲的
“梓臣,你昨天去山上读书了怎么跟晓娴一起回来的”卢海峰忙岔开话题问道,他这个儿子卢梓臣可是卢家的希望,若是他日能考取个状元郎什么的,那么卢家又可以重新扬眉吐气了
“嗯,在山上读书的时候,帮晓娴放了一会儿羊,然后就一起回来了”被卢晓彤抢白了一番,卢梓臣的声音愈发低了下来。
“你奶奶让你读书,你就安安心心地读书,你说你放哪门子羊”吴氏白了儿子一眼,又看了看卢晓娴,不冷不热地说道,“家里就那么两只羊,还用两个人放”
肯定是这个晓娴让自己儿子帮着她放羊的,要不然他怎么会主动做这样的粗活
“好了,不要再说他了”孟老太太不耐烦地打断了媳妇的话,说道,“他读书读累了,换换心情也不错,再说了,他是帮晓娴放羊,又不是帮外人,一家人相处得好,比什么都重要虽然说读书是正事,但是梓臣也不小了,也该帮着家里做些事情了,咱们家不是跟以前不一样了嘛”说着,长长地叹了口气,满脸忧伤地握住卢梓臣的手,幽幽地说道,“梓臣,你是卢家的长房长孙,卢家就靠你了”
众人也跟着叹了一声。
屋里一阵沉默。
靠他靠他还不如靠大树卢晓娴望着孟老太太满脸的期望,不禁嘴角微翘。
“就是,娘说的对,老二,家里有什么活就尽管吩咐,都是自家孩子,不用不好意思地里的活他做不来,跑跑腿什么的,还是没有问题的”卢海峰给自己舀了满满一碗玉米糊糊,哧溜哧溜地喝着,不一会儿,额头便冒了一层密密的汗。
自从卢老爷子去世后,这个家的日常琐事就暂时由卢明峰打理,当然这也是孟老太太的意思,她年纪大了,加上刚刚经历丧偶之痛,一时也没有精力和心情来管这些琐事,而卢海峰虽然是老大,可是他常年不在家,对家里的许多事情也插不上手,当然,更重要的是他对当家一点不感兴趣。
“地里的活我跟大哥两个就行,也用不着他,至于别的事情。”卢明峰挠挠头,似乎想起了什么,随口说道,“梓臣,那你明天就抽出点时间,跟晓娴一起牵着家里的羊去那个郑家牧场配配种,家里的羊太少了”
这个爹还真是实在
卢晓娴见吴氏的脸一下子耷拉下来了,摇摇头,起身拿了一个玉米窝头,津津有味地吃着,以前吃这玉米窝头得到农家宴去吃,现在好了,变成主食了
“嗯嗯”孟老太太连连点头,说道,“听说郑家牧场里的种羊比较好,产下的羊崽不禁个头大,而且还不容易生病,咱们家里人多,羊却只有两只,太少了,都不够放的”
卢梓臣顿时脸一黑,他是读书人啊
怎么让他牵着羊去配种啊
第四章配种
更新时间20147219:05:06字数:2122
卢家村背靠一片连绵起伏的矮山,平缓的山坡上到处长满了肥美的牧草,紫色苜蓿,狗尾巴草,野山麦应有尽有。
尤其是山间还有一个永不干涸的天然湖,湖水清冽,甘甜可口,当地人都称之为牧羊湖。
正是因为有了这山,这草,这湖,卢家村当之无愧地成了远近闻名的牛羊之村,村里的人家几乎都养着牛羊等家畜去山上放牧,来补贴家用。
就连城里的大户人家也慕名而来,在村外建起了牧场,比如郑家牧场。
咩咩咩
哞哞
山间不时传来牛羊的叫声,放牧的娃们纷纷赶着自家的牛羊,朝山里涌去。
卢晓娴轻轻地甩着手里的羊鞭,扭头看着走在身边风度翩翩的卢梓臣,眉眼弯弯地说道:“哥,回来这么多天了,还住的惯吗”
姐也刚来,很不习惯呐不但伙食不好,而且还得看你们耍心眼,斗嘴皮,很累啊
“还行吧反正凑合着过呗”卢梓臣耸耸肩,扭头看了看卢晓娴,皱眉道,“对了,晓娴,我是你堂哥,不是你哥,有区别的”
他见自己的衣摆上沾了些许的草屑,便忙低头嫌弃地抚了抚,走了几步,那草屑又固执地沾在了他的衣摆上,气得他干脆把衣摆挽起来,走路的时候,挽起来的疙瘩来回摆动着,很是滑稽。
“是,堂哥”卢晓娴不以为然地笑笑,腹诽道,拽什么拽,书呆子不就从城里回来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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