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出什么事了?”海百合选择了一个万能的切入点,“这是怎么回事?”
不是失忆,张启航松了口气,也为自己的脑洞而尴尬,于是快速解释道:“车祸,有一辆货车和我们的车子撞上了,大家受了不轻的伤。”
“车祸?”海百合重复,“我们出了车祸吗?”
张启航怜惜地看着她,海百合的伤势不重,但持续的昏迷令这边的医生很难下结论是不是脑子出了问题,这边正讨论着要不要转院呢,她就醒了。
“是的。”
“牧歌呢?”
“她的腿受伤了,在隔壁的病房躺着呢。”张启航叹了口气,“我已经和学校的领导说过了,这次的实习取消,过两天我们就得回去了。”
海百合眨眨眼:“其他人呢?”
“李文恒和聂瀚动了手术,倪萱萱和牧歌只受了点小伤,你撞到了脑袋。”
很好,原本死去的人根本没有死,这是梦?还是临死的幻觉?
“那……坐在我旁边的那个男人呢?”
张启航想了想,摇摇头:“不知道,我醒过来的时候就只有我们了,听警察说,那位司机很不幸没有能活下来。”
海百合咬了咬手指:“我有点累了。”
张启航很贴心:“那你休息吧,我把你醒过来的事情告诉牧歌,她担心坏了,要不是腿上有伤,她早就过来找你了。”
海百合敷衍地笑了笑,陷入了沉思。
这是临死前的幻觉吗?还是在胡杨乡的一切才是一个梦,根本没有发生那样光怪陆离的事,没有丧尸,没有遗弃之镇,她只是做了一个噩梦而已。
但……这么巧,牧歌都是伤到了腿?
梦境只可能出现已知的事,不可能出现未知的内容。她想了想,拔掉针头往外走去。
走廊的末端,有两个人在说话,其中一个是梁霄,他好像在和人低声说着什么,在看到海百合的那一刹那,交谈停止,他做了一个手势,另一个人就转身离开了。
他向海百合走来:“你醒了?”
“是的。”她说,“好像发生了很多事?”
梁霄以极为细微的动作观察了一下周围,然后替她打开了病房:“进去说。”
这间病房看起来简陋,但也许是这个医院里最好的病房之一了……它是单间。
梁霄站到离窗户最远的地方,声音放低:“你应该已经对我的身份有所猜测了,很感谢你这一次对我们的帮助,但这件事,不是你一个学生能够知道的,最好的办法就是当做什么都不知道,这样对你才最安全。”
海百合要过好一会儿才明白他是在说什么,不是丧尸,不是胡杨乡,是一个警察追捕毒-贩。
她沉默了一下,很快点了点头:“好的。”
“好姑娘。”梁霄微笑着夸奖她,“身体好点了吗?”
海百合也笑了一笑:“谢谢关心,好像只是睡得久了些。”她佯装不经意地问,“我有个问题想问梁先森,不知道方不方便回答。”
“什么问题?”
“你知道你长得很像一个人吗?”她笑眯眯地说,“美国的一个男模,安德烈·汤普森。”
梁霄的表情微不可见地变化了一下,如果海百合不是一直注视着他,恐怕会错过。
“抱歉,我从没有听说过这个人,是很有名的模特吗?”梁霄随意地笑了笑,“不管怎么样,谢谢夸奖。”
这下海百合确定了,胡杨乡的一切不是做梦,不然她怎么可能知道梁霄的父亲是谁。
但如果不是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巧了,那个昨天抢厕所的男人也在,并且和那个农民工风分头走向了两个方向。
梁霄正想跟着那个农民工走,被海百合一把挎住了胳膊,他立刻扭头对她笑:“其实我来这里是看我女朋……”
话音未落,海百合就笑个不停,“梁先森,东西已经不在那个人手上了。”
梁霄顿时就怔住了,但脚步却不由自主跟着海百合拐了个弯,他放低了声音:“同学……”
“不用那么见外,叫我百合就行了。”海百合把行李箱推给他,“替我拿拿?”
梁霄很自然地接过行李箱,像是寻常情侣一样靠近她:“你都知道什么了?”
“别多心,我可没骗你,”海百合笑着说,“说起来,完全是巧合,我之前撞到了那个袋子,发现鸡肚子里面有点东西,昨天我和我朋友又恰好碰到他们交货,梁先森,这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梁霄不动声色:“那怎么告诉我?”
“我这个人别的本事没有,看人特别准,你肯定是个好人。”海百合和他到了出站口,“我要和我同学往那边坐车去了,咱们有缘再会。”
她接过自己的行李箱,对梁霄抛了个飞吻,去和同伴会合了。
梁霄还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的女孩子,难免被她吸引了那么几秒钟,但很快,他的视线就牢牢黏在了那个中年男人身上。
海百合和牧歌他们会合,聂瀚忍不住问:“那个就是昨天请你吃东西的男人?”
“嗯哼,长得很帅吧?”海百合好像一点都不介意昨天他们吵过一架似的,笑眯眯地说,“难得看到那么养眼的男人,忍不住多聊了两句,昨天让大家担心了,真不好意思啊,今天中饭我请吧。”
哪怕再有怨气,看到这样一个大美女给自己赔罪的时候恐怕也很难继续冷场,牧歌又从中缓和气氛,好歹没有今天早上那么尴尬了。
海百合说到做到,请大家在车站附近的肯德基吃了一顿。
没办法,人生地不熟的,还是这样的洋快餐最保险。
吃过午饭,大家步行了一段路,张启航打电话找说好的司机来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