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明的人立刻开始盘算起来,这么算起来,出了人的家里可以拿到将近五千块,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要知道现在外面买个媳妇儿回来也就三千多块!
还有一对中年夫妻低声商量,妻子忍不住说:“不如就把娟子送出去吧,换来的钱能给你看病。”
“算了吧。”丈夫不忍心,到底是养到十多岁的女儿。
妻子叹了口气:“就你心疼我不心疼?可是三千块我们哪里拿得出来,你还要吃药呢。”
丈夫不吭声了,良久,他重重叹了口气,算是同意了。
还有家里稍微富裕一些的能出得起钱,就怕凑不够十个人大家要跟着遭殃,还殷殷切切劝着别人:“嫂子,你们家生了三个赔钱货,尤其是大芳,我给她说亲事都没人要,十五岁的大姑娘了,嫁不出去只能赔在手上,几千块呢,你彩礼也不一定能拿得到那么多啊。”
就在这时,有个边缘的村民眼睛一亮,指着躲在稻草堆后的曹教授:“这里还有一个!”
“我来换我的学生。”曹教授头发蓬乱,镜片还碎了一个镜片,他没有逃走,重复了一遍,“我来换我的学生。”
“呜呜!”黄韵拼了命地挣扎起来,热泪簌簌落了下来。
村民哪有这么好,有一个一扁担敲在了他后脑勺上,曹教授顿时昏迷了过去,他把曹教授像狗一样拖到了人群中,喜笑颜开:“现在,我们就只要再出七个人就行了。”
几个学生泣不成声,这是比任何一个惊悚片还要惊悚的现场,这是一个比荒诞剧还要荒诞的经历。
人命……可以被这样轻贱吗?
跛老头神色复杂地看着曹教授,他把人打晕藏在了床底,就是希望这个老头能逃过一劫,没想到他居然傻乎乎地自己跑出来了。
还是什么大学教授呢,怎么那么愚蠢?如果劝说有用,当年怎么会死了那么多人?
现在……终于到复仇的时候了。
“看来大家都挺积极的。”冷不丁的,有个人从阴影里走出来,正是海百合,“看你们那么难决定我也挺同情的,所以我已经帮你们把人选好了。”
村长看见她就头皮发麻:“你是什么意思?”
可能是海百合之前的威慑力犹在,他们不知道她现在退化了,忌惮地不敢过来,正好方便海百合嘴炮:“你们没听那个老头说吗,上一回的祭品可都是小孩子,说起来,祭品当然是要童男童女才行,我是月神看到这么几个老头子也会生气的。”
“锤子!”或许是母子连心,村长儿媳是第一个明白过来的,哀嚎一声,疯了一样跑回家去。
海百合平时都懒得动嘴只动手的,现在没有底气只能靠硬撑,幸亏没人能看得出来:“你们放人,我也放人,你们不放人,家家户户都断子绝孙吧!”
对于这些人来说,断了他们的根比杀了他们还恐怖,没什么比绝户更可怕的事了,人死了就死了,断子绝孙以后可没脸见列祖列宗。
海百合这次的七寸捏得异常之准。
“你把锤子藏到哪里去了?”村长儿媳冲过来,状若疯癫,“你把锤子还给我!”
运气不错,锤子不可能在家里,村长儿媳的言行已经证明了她并不是在虚张声势。
海百合用巧劲掀翻了她,冷冷道:“你杀我们一个人,我就杀你们一个人,”她看着村长,唇角勾起,“我和锤子比较熟,不如……先从他开始?”
村长的手微微发抖,他的脸色比海百合把刀架在他脖子上的时候还要难看:“有话好好说……”
他想先稳住海百合,可别人也未必稳得住,一听家里的独苗被她绑了,哪有什么心情和她谈条件,有个性急的村民也顾不得许多,冲过来用柴刀砍她:“我和你拼了!”
海百合原本可以顺利避过,可村长儿媳一把拉住了她的脚踝,她好险才避过刀锋,赶紧说:“如果你敢杀我,我保证你们的孩子一个都活不成。”
“停手,快停手!”村长急了。
一片混乱中,跛老头抽出了一根磨得光滑尖细的铁棒,猛地刺进了旁边一个女生的肚子。
那个女生正是潘蕾,她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捂住肚子,温热的血液从伤口里冒出来,渗出了她的五指,铁锈味开始在空中飘荡。
一秒钟的工夫,被血腥味吸引的虫群就躁动起来,一开始还是三三两两脱队开始觅食,但很快整个虫云都散开了。
天空又落起了雨滴。
新一轮的侵袭又开始了。
海百合感觉到了熟悉的眩晕,她从没有那么迫切地渴望着副本的结束,她想赶紧回到现实社会,喝点热水,坐下来好好养一养大姨妈,再和梁霄发短信调个情。
结束了。
真的结束了吗?
海百合从昏迷中苏醒,费劲力气睁开眼,视线一片黑暗,她懵了,新的记忆开始涌入脑海。
啊,他们在挖掘现场学习时突然下起了暴雨,山间爆发了泥石流,学生和老师们都被冲散,她为了救牧歌,自己被洪流卷走。
在水里她是不怕的,可万万没有想到在滚滚洪流中,她被一块倾泻而下的石头砸到了脑袋,顿时昏迷了过去。
等醒来时,已经身在这个鬼地方了。
她躺在泥水里,浑身都湿透了,脑门上还有干涸的血,放眼望去,不是泥流就是被冲的七歪八倒的树木,还有不规则的岩石。
海百合十分怀疑自己已经离开红月坡附近,做人要不要这么难,好不容易从副本里回来了,没有热被窝和梁霄就算了,她居然还要荒!野!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