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1 / 2)

江屿寒喝到天黑才回府,一身的酒味,换了衣裳倒在床上,紧紧闭上双眼,自从她离开侯府后,他便鲜少梦见她,现在他却渴望能梦到一回,至少在梦里,他能与她亲近。

这一夜,江屿寒做了一个漫长的梦,梦中是在一个大雨夜里,顾星滢来找他,她浑身湿透了,跪在他面前,仰起苍白的小脸:“侯爷,您放过林慎之吧,您想要什么民女都答应你。”

他拧紧眉心,双眸冷冷的盯着她,暗沉的眸子里暗流涌动,他怒道:“你既然认为是本侯动了林慎之?”

她嘴唇冻得青紫,双眸亦是冰冷的,她咬牙道:“除了侯爷谁有那个本事让表哥下狱?”

江屿寒的内心一阵刺痛,还没等他缓过来,她说出了更气人的话,她道:“侯爷要针对我,冲着我来便是,何必伤害无辜之人。”

江屿寒的愤怒到了极点,他见她完全不信任他,整个人都失去理智,他的脸似被冰霜冻结,眼睛里墨浪汹涌,他冷笑道:“你认为是那便是吧,既然你想救他,你打算拿什么来救?”

顾星滢见他终于承认了,眼睛里露出震惊,还有一丝伤痛闪瞬而逝,她凄然一笑:“民女除了这身子之外,还有什么值得侯爷惦记的,侯爷想要,民女给就是了。”

说完,她站起身来,将身上湿漉漉的衣裳都脱掉,直到最后一件兜衣,她忽然丧失了勇气一般,纤细的手指拧着红绳,始终都没动。身子却不停的发抖。

他回头看了她一眼,冰冷的眸子深处是岩浆般的滚烫,他忽然伸出手,揽住她单手可握的细细腰肢,冰冷的提出自己的条件:“一次怎么够,本侯要一年,你若答应,林慎之便会无事,否则,你只能看到他的尸身。”

她的大眼睛里浮着水雾,轻怔之后,便点点头:“一年便一年,侯爷说话算话就是了。”

说完,她又嘲讽道:“侯爷手段如此卑劣,就算您得到了民女的身子又如何?民女永远都不会爱上你。”

他愤怒的将她打横抱起,往床榻上走去。

帐内,他疯狂低吼道:“能得到你,卑鄙又如何,本侯本就不是什么好人,是你自己识人不清罢了。”

江屿寒梦醒时,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他在昏暗的房间内平复了下心跳,察觉到浑身湿透,便起身去沐浴,他整个身子没入冷水中,那冰冷的水让他清醒,现在他终于知道她为何会跟他在一起,是为了林慎之。

他想她为了林慎之来求他,是不是已经爱上林慎之了?

他闭上冰冷的凤眼,企图让自己燥乱不安的思绪慢慢平静下来。

等沐浴完天空已经全亮了,他换了身官服去上朝。

离安昭使臣来京只有半个月了,朝会上,乾泰帝同大臣们商议安昭国使臣招待事宜,此番安昭国前来是想与大徴建立邦交,会面十分重要,乾泰帝安排鸿胪寺卿负责接待外宾,由光禄寺负责准备宴会用的食物,再由江屿寒带着大臣们去迎接此番带使臣团来京的四王爷。

下朝之后,江屿寒被乾泰帝叫去了摇光殿下棋,江屿寒连输了两局,乾泰帝看出他有些心不在焉,第三局之时,眼看江屿寒要输了,乾泰帝捏着棋子没有放下,他笑道:“承祧,你是故意输给朕的?”

这么多年以来,两人的棋艺不相上下,输赢也不相上下,像这种连输三局的事情从未出现过。

江屿寒这才收敛神思,他指尖顿住,“是皇上的棋艺进步了。”

这可不是江屿寒,乾泰帝闻言一笑,将棋子一丢:“承祧,你有心事?”

江屿寒见被乾泰帝看穿了,也不再掩饰,只是无奈一笑。

乾泰帝见他没心思下棋,便将手里的棋子入棋盒里,他道:“若是朕没猜错,是为了上次那女子?”

江屿寒没有隐瞒,点头道:“皇上真是洞若观火。”

乾泰帝笑了,“怎么?江侯身份贵重,还打动不了她?”

江屿寒叹了一声:“她不是寻常女子,财富名利地位她都不屑,到现在为止,臣亦不懂她心里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乾泰帝毕竟比他大几岁,经验也更丰富,他道:“既然这些都不是她想要的,或许她想要的只要你的真心。”

江屿寒的凤眼里罕见多了一丝迷茫之色:“臣对她何曾不是一片真心,只是臣的真心或许她不喜欢吧。”

乾泰帝见他颇为此事费神,在皇帝眼里,江山社稷远远比儿女私情更为重要,他道:“你既然如此喜欢她,不如朕给你赐婚好了,圣旨下了之后,她就没有反悔的余地了。”

江屿寒摇头拒绝:“若是逼迫她,反倒会伤害她,这样的感情也不会长久,臣想要的是一辈子。”

乾泰帝见他陷进去了,暗暗失笑,倒是对那女子生出了几分好奇,也不知是何人物,让江屿寒如此抓心挠肝,乾泰帝道:“既然如此,那你便有点耐心,俗话说得好,烈女怕缠郎,只要你缠的久,还不怕她不动心么?当年随着朕一起打天下的信心都去哪里了?”

江屿寒笑而不语,行军打仗难不倒他,唯独感情之事,却让他不知从何下手。

难怪从前听到旁人说,情之一字,最是难解,如今总算是体会到了。

乾泰帝对感情之事,也并不是行家,他是皇帝,身边的女子都是主动求他宠爱,他从未为女子费过心,他转开话题道:“别说这事了,给你看一点有意思的东西。”

说完,便让人张怀圭去拿东西过来,不多时张还圭便将几本奏章拿过来了,给江屿寒递过去。

第40章二公子被贼人给掳了去,……

江屿寒接过些奏折,翻开一看,眉头微拧,等看完,他抬眸道:“皇上,臣对皇上忠心耿耿,请皇上不要相信这些子虚乌有之事。”

魏煊轻轻笑道:“朕自然不信,否则朕也不会给你看这些奏折,这些臣子们,企图离间你与朕的君臣之心,朕可不会轻易被利用。”

魏煊是相信江屿寒的,他不会有不臣之心,只是朝中那些魑魅魍魉总是猜忌,认为江屿寒手中权力太大,迟早会威胁江山社稷。

江屿寒看了一眼这些写奏章之人的名字,微微思忖道:“皇上,这些人与田尚书私交甚好。”

田尚书是太皇太后的娘家的侄儿,也是皇帝的表叔,田尚书能力不大,能做到户部尚书的位置上,太皇太后的功劳可不小。

皇帝冷笑一声道:“太皇太后一直都不喜欢朕这个孙儿,当年就认为是父皇抢了成王的皇位,如今朕才登基半年,她便又以朕的皇长子资质愚钝为由,企图让朕立成王为皇太叔,这么多年过去了,她想要成王当皇帝的念头,从未消失过。”只要离间江屿寒与他之间的君臣关系,让他少了一个左膀右臂,对成王是很有利的。

太皇太后年轻时不得宠,生下先帝也被抱给当时的文德皇后养,母子俩自幼分开,并无太多感情,反倒是成王一直养在太皇太后膝下,格外受宠,成王自幼聪明机敏,当年□□皇帝也曾动过要立成王为储的念头,只是后来,一份成王的罪状呈到了□□皇帝面前,□□皇帝动怒,将成王直接降为郡王,并立先帝为太子。

成王获罪,先帝得益,太皇太后便认为是先帝做的手脚,从此以后便一直对先帝怀恨在心,先帝在位时便小动作不断,先帝念她是母后一忍再忍,对田家在前朝兴风作浪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魏煊为皇子时,便看不怪田氏的作风,如今皇位已稳,也是时候腾出手来清一清这个痈疽了。

江屿寒知道皇上这是要动手了,他抬眉问:“皇上准备如何做?”

魏煊看了他一眼,“朕打算听一听你的意见。”

江屿寒稍作沉吟后,拱手道:“皇上,臣认为现在还不宜打草惊蛇,不如先顺他们的意,做出君臣失和的样子,让他们放松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