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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u903();锦绣瞥了他几眼,哼道:“现在大姑娘都不吃这套,我们家公子那可是天上神仙落的凡胎,自然是看不上眼的”

李平盛脸皮一抽,也猜出了什么,他打小服侍姬谦到大,自然知道以自家王爷的性子也想不出这烂辙,心中不由把那出谋划策的狗头军师骂了一百遍。

与此同时,沈府里正在练字的姬元亦狠狠打了个喷嚏。

亭中琴音骤停,沈瑜林直起身,淡笑道:“古曲之中,我最喜的是无衣。”

姬谦顿了顿,叹道:“你猜到了”

沈瑜林眯了眯凤眼,似笑非笑道:“北夷宣战,可领军者为陈家兄弟,可镇军者,七王之中唯你而已。”

姬谦无奈道:“你总是这般聪慧。”

沈瑜林敛目,若非那三年你在立下赫赫战功,占尽民心,如何能在短短两年间掰倒抱成圈的三王

“是年后,还是”

姬谦笑道:“怕是要在路上过年了,北夷此番来势汹汹,晚一日便是无数人命。”

得了准信,沈瑜林心中有些酸涩,但立时压了下去,道:“京中有我师父同几位叔伯在,你毋需担忧,此时大战当前,圣上也会看着三王,不教生乱,监举司已步入正轨,又有皇命护持,一应事宜也毋需你操心”

姬谦轻抿薄唇,道:“没了”

沈瑜林袖中的左手握拳,面上却云淡风轻道:“监军不出营帐,绝无危险,遇战,莫逞强。”

姬谦的黑眸直直望进他清澈的凤目中,良久,忽轻笑一声,道:“你担心我”

沈瑜林顿了顿,道:“在营帐中绝无”

姬谦道:“你总说这些做什么”

沈瑜林一怔,对啊,他说这些做什么若无那万军护航,百姓拥戴,哪来的晋武帝,哪来的圣武之治哪来的他锦绣前程。

见他微愣,姬谦缓缓勾了勾唇,低叹道:“担心我安危,所以在劝我安安分分做监军”

沈瑜林抿唇,道:“若想占最大的功劳,自是险中求,方才是连寒失言了。”

姬谦黑眸中光彩更甚,笑道:“知我唯你,往昔军中等级森严,除了拉拢高位武将一途,几乎水泼不进,如今既有良机,我是决计不愿放弃的。”

沈瑜林凤眼轻挑,笑道:“两王圈禁,三王言轻,天都在助你。”

姬谦朗笑,山林空旷,他的笑声传了很远。

沈瑜林锁上琴盒,抱在怀中,不知怎地心中有些微怅然。

他日面前之人高踞龙位,可还会像这般毫无防备地朝他笑么

一阵寒风刮过脸颊,额头被轻拍了一记,沈瑜林回神,见姬谦疑惑地看来,浅笑道:“无事”

姬谦却不想再听他敷衍,认真道:“我知你有顾虑,但,你不能怀疑我,情之一字,姬谦活到如今也不曾看透,我只知,同你并肩,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事,名利权位,原不就是为了守护这些么”

沈瑜林心中一悸,怔立良久,忽道:“沐琦近来看了很多话本小说么”

姬谦一贯没什么表情的俊美面庞一僵,心下觉得,某个狗头军师的功课应该翻倍才是。

姬元亦接了侍女递上的锦帕,揉了揉有些发红的鼻子。

冯绍钦偷瞄了一眼,只见那帕子用料上好,绣工精致,却被毫不犹豫地丢在地上,不由可惜地扁了扁嘴。

姬元亦从饭后到现在已经连打十几个喷嚏了,用了十几条帕子,加在一起都够做件门面衣裳了。

冯绍钦抿唇,下笔略重了些。

姬元亦笑道:“怎么还心疼起这些了,那是海外机织的粗缎子,也就骗骗老百姓,不值什么的。”

冯绍钦道:“偏你金贵,那软纸白白面面的,我都头回见,你还嫌起来了”

姬元亦无奈,唤了侍女撤了缎盒,取了叠软纸来,嘴里却道:“那缎子比这纸也贵不了多少。”

冯绍钦哼了一声,又坐回去练字了。

姬元亦令人点了盏明瓦灯放在他书桌上,手里的春秋翻了三页,他忽道:“北边要打仗了。”

冯绍钦头也不抬,道:“打去呗,我大晋百万雄兵,还怕他一个小小蛮夷不成”

书房中温暖而平静,姬元亦看着不沾半分愁态的小童,心中微暖,尽量云淡风轻道:“皇祖父令父王监军,我也要随行。”

冯绍钦愣了愣,忽道:“你够人家一刀砍的么”

那真是他亲祖父啊

姬元亦眉头跳了跳,什么告别的伤感都没了,果然指望这个没心没肺的小团子说些好话要等到下下下辈子么

冯绍钦抿了抿唇,见他神色不似作假,不由道:“要不去求求圣上罢,毕竟你是他长孙”

皇孙之中,姬元亦最年长,才有“元”字一说。

姬元亦笑道:“皇祖父正是为我着想呐。”

冯绍钦皱眉道:“为你着想战场是什么地方那是会死人的”

姬元亦笑着侧了身去抚他脑袋,被躲开后也没像平日里那般去掐他脸颊,笑声里难得带了些孩童的天真。

他是父王唯一的子嗣,名正言顺的继承人,虽明谕不得祸及皇孙,但他那些叔伯谁还没几个暗手跟着父王又不同,既有天禁卫护持,又磨砺性子,可谓一举三得。

终究,是要走的。

、第49章

赵嫣然已有五个多月的身孕,肚子却鼓得好似七八个月,显怀时李太医便说了,是双胎之象。

陈延青到厨下煮了碗连汤面,坐在床边一个劲儿地哄道:“从早上到现在就吃了两块糕,儿子都不够分呢,再来碗面好不好现在白菜可金贵着,你尝尝”

赵嫣然抱着肚子,撇头。

陈延青无奈,叹道:“别闹,帅印已接了,不去是要杀头的。”

赵嫣然闷闷道:“上头没人了么非要你这根木头带兵,我听说战场上所有人都盯着带兵的砍。”

陈延青抿唇,道:“延玉说还有,还能推给人家吗”

赵嫣然用袖子抹了把泪,又道:“那你这回去了,几时回来能赶上儿子出生么”

陈延青垂头,他直觉这场战事不会短。

赵嫣然也明白了什么,哭道:“那群杀千刀的蛮夷,他们也太能赶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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