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天子!
是当今圣上!他脸色煞白,还没来得及行大礼,陈夫人嚷嚷得更加起劲儿:“都还愣着干什么,来人,把他们的东西收一收,送去隔壁雅座!哦,我倒是忘了,你们且先别急着走,我问问你们,可曾听说过妾室欺凌婆母的事儿?!倒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儿,我家中就有一桩,我这位好儿媳妇裴初初,就屡次三番欺凌我这老太婆!瞧瞧,
就是她!”
她拉出裴初初指给众人瞧,一副非得让裴初初丢人现眼的架势。
陈勉冠呼吸急促,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
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高呼道:“给陛下请安,给公主殿下请安!”
雅座更加寂静。
陈夫人偃旗息鼓,宛如被人掐住脖子的老母鸡,呆愣愣立在原地。
过了好半晌她才回过神,战战兢兢地跟着跪倒,声音发颤地请了安。请过安,唯恐萧定昭追究她逼迫他们让出雅座的以下犯上行径,于是干脆状告起裴初初:“恳请陛下明鉴,此女乃是我儿在姑苏时纳的一房妾室,谁料进门后不敬
婆母不敬夫君,如今到了长安,更是不知廉耻抛头露面!陛下英明神武以孝治天下,还请您狠狠惩处此女!”
她老泪纵横,连声音都在发颤,仿佛被恶毒妾室苛待过,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宁听橘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
裴初初挑了挑眉,摇着浅紫色白玉团扇,悠闲从容地落座。
她优雅地放下团扇,染成豆蔻色的指甲轻轻剥开一只蜜橘。
她熟稔地把橘瓣分给萧明月她们,柔声道:“倒是叫你们看了一场笑话。”
陈家人面面相觑。怎么看裴初初的架势,仿佛和这群皇族贵人很熟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