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想着,脑海中忽然冒出一个人选——
南宝衣!
蜀郡的百姓都说她是福星,既然是福星,如果嫁给二郎,说不定能把二郎的病给冲好。
而且南家富贵,她带来的嫁妆,足够他们程家人挥霍一辈子。
再跟靖西侯求求情,他是南宝衣的兄长,成亲以后就是二郎的大舅哥,让他在军中为二郎谋一个好差事,也不枉他们连襟一场。
黄氏盘算妥当,立刻张罗起来。
她打发丫鬟去请媒婆,可惜锦官城里的正经媒婆,没人愿意替她家二郎说媒。
实在没办法,她只得舍下脸皮,打算明日一早,亲自去南家说亲。
廊庑外。
南胭蜷缩在地板上,冷汗浸透了衣裙。
秀美的小脸苍白清瘦,十根纤纤玉指,肿胀青紫,指甲外翻,甚是恐怖。
泪水滚落在地。
她喘息着,意识几近模糊。
快要晕过去时,她闻见了浓烈的脂粉香。
环佩清脆,老女人尖细的笑声几乎要刺破她的耳朵。
那老女人踹了踹她的身子,大笑道:“容貌倒是上等货,只可惜太清瘦。无妨,有的男人就好这口。一百两银子,再不能多了!”
“你这老鸨,可知道她的身份?她是南府的外室姑娘,怎么可能只值一百两?!”
“哟,竟是南帽帽的外室女儿?当年她娘就是个骚货,在玉楼春唱曲儿的时候,不知道勾搭了多少男人。不过她娘好歹还傍上了首富家的傻儿子,她的女儿却是更加没用了!这样吧,二百两纹银,再不能多了!”
她们还在继续讨价还价。
南胭眼前一阵阵发黑。
莫大的恐惧和绝望袭来,她终于支撑不住,活生生痛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却发现自己躺在狭小的寝屋里。
油灯昏暗,帐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味道。
被褥不知多久没被洗过,肮脏污黑,几乎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她支撑着坐起身,却见一个脑满肠肥、贼眉鼠眼的男人,只穿着亵裤,笑眯眯摸了过来。
她惊恐地往后退缩,“你是谁?!这里是什么地方?!”
“真是个漂亮干净的姑娘啊,”男人笑得下流,“下九等的窑子里,没想到还有这等货色,倒也不枉费爷花了五十两银子!到了这种地方,矜持不值钱。来陪爷乐呵乐呵,爷若是高兴,有你的好处!”
南胭尖叫!
可她的拳打脚踢没有任何用处。
绝望如海水般袭来。
她木然地睁着眼睛,怔怔盯着肮脏破旧的帐顶。
她最宝贵的清白,居然,丢在了这种地方……
还是以可笑的五十两纹银的价钱……
泪水顺着面颊滚落。
令她羞耻的一夜,在不堪中度过。
可这一场噩梦,似乎没有尽头。
低劣的红蜡烛,散发出刺鼻的气味儿。
黎明时分,窑子里依旧闹闹哄哄。
她甚至没有休息的时间,又有满身肥肉的男人,迫不及待地挑帐而入……
秋天的清晨,颇为寒凉。
南宝衣团在暖和和的被窝里,盯着挂在帐中的香囊,双眼晶亮。
每天赖床的感觉,真好啊……
没等她感慨完,荷叶匆匆进来,震惊地挑开帐帘:“小姐,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