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一点通”
“灵犀。”
“心有灵犀一点通,我就觉着我姐没事。”金碧顿了顿,“我姐前些时跟我说,她欠了你一条命,如果遇上大难,她一定要保你的。她叫我从此跟着你,说你一定不会不管我。”
薇莺伸手抚着她的头发:“金碧,我一定会照顾好你,哪怕没有我吃的,我也会让你吃上饭,直等到把你交到你姐手里。”
金碧说:“我信你薇莺,我就跟着你。”
“薇莺,”过了一晌,金碧又说,“你说潘公子会不会有危险”
薇莺想了想:“潘家在金陵和燕京都有人做大官的,倭寇只会拉拢他们,若是他们执意不肯顺着倭寇,怕是会有些危险。但若归顺他们便是汉奸。”
“不会”金碧低声叫道,“潘公子定不会是汉奸”
薇莺没有驳她,金碧说:“潘公子说过,他恨倭寇,他定不会去做汉奸。”
“好,”薇莺怕她激动,连忙安抚她,“我信,他不会做汉奸。”
金碧抱住薇莺的胳膊,无助的说:“我好想我姐,好想潘公子,好想妈妈,好想红鸾,好想韭芽。那丫头也不知怎么样了,平日里,她鬼精鬼精的,只盼着这些时她别犯傻。”
薇莺拍着她的后背:“等过几日,局势稳定下来,我就出去找她们。”
“薇莺,”金碧问,“你想不想傅团长”
薇莺的手一顿,没有说话。
金碧打了个呵欠:“人家都说,驻防团的官兵已经全部牺牲了可傅团长那么厉害,他一定没事。”
直等到金碧睡着了,薇莺才敢放肆的流泪,她无声的恸哭,她也不相信傅正襄会死,她那么恨他,她日思夜想的恨着他,他怎么能死
他一定、一定、一定要活着,等她地老天荒的恨下去
同一时刻,曲微湖上的一艘乌篷船中,小燕楼问船夫要了碗水,递给红鸾:“来,喝点水。”
红鸾呆呆的看着他,他很有耐心,朝她笑了笑:“乖,喝一点。”
红鸾接过碗,喝了一点,又还回去:“你喝吧,你的伤还没有好。”
小燕楼把剩下的水一口喝完,放下碗,握着左臂的伤口,皱了皱眉。
红鸾立刻什么都忘了,着急的爬过去,扯下他的右手,借着一点渔火,上下左右的打量他的伤口,舒了口气:“不再流血了。”
小燕楼趁势搂住她:“红鸾,你莫生气了。”
红鸾靠在他肩头:“我不是生气,我,我是想不明白。”
那日,红鸾与薇莺她们被人群冲散,她撞撞跌跌的走到一个岔路口,突然伸过来一只手,捂住她的嘴把她往巷子里拖。
红鸾魂飞魄散,拼命挣扎,有个无比熟悉的声音在她耳边说:“是我。”
她顿时停住动作,等到了巷子里,她回头见小燕楼惨白着脸,左胳膊上全是血。
“你,”红鸾扑过去,“你这是怎么了”
“别问,跟我走。”
红鸾跟着他左躲右闪,三绕两绕就出了城,他们沿着一条人迹罕至的羊肠小道往前,一直走到曲微湖畔。
那里早就等着一艘乌篷船,船夫见小燕楼过来,立刻撑起蒿杆,招呼:“这边”
小燕楼将红鸾推上船,自己也迅速跟上去。
船夫将船撑到一个野渡口,问:“你怎么受伤了”
小燕楼掏出枪:“子弹打光了,差点被俘。”
他的话说一半留了一半,他子弹打光了,也杀了该杀的对象,然后他转身去找他的女人,被流弹打中胳膊,差点被倭寇生擒。
船夫点点头,目光望向怔愣的红鸾:“那是”
“我女人。”
“哦。”船夫了然,不再说话,径自撑船去了。
小燕楼走向红鸾,红鸾迟疑着问:“你,你是什么人”
“别管我是什么人,”小燕楼说,“你跟不跟我走”
红鸾只停了一瞬,便重重的点头:“跟”
小燕楼露出笑容,吻了吻她额头:“好姑娘。”
“你的伤”
“不严重,帮我包一下。”
红鸾手忙脚乱的帮他包扎,小燕楼脸上的笑容就未停过,等她包好,他说:“我们去沪上,然后就结婚,好不好”
红鸾低下头:“好。”
她这两天在船上,偶尔会觉得小燕楼好陌生,看着小燕楼,她不自觉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目光。她想不明白,她的小燕楼,怎么突然会变得不是小燕楼。
“你,”红鸾靠着他的肩头,问,“你真的叫小燕楼”
“记住,你丈夫我,叫詹燕楼。”
红鸾点头:“哦。”
“睡吧,”小燕楼哄她,“靠着我睡一会,等天亮,我们就离开这里。”
红鸾睡着了,船夫走过来,轻声笑道:“真想不到杀人不眨眼的小燕楼还有这副情深似海的样子。”
小燕楼将红鸾搂得更紧一些,吻了吻她的发丝:“我对我老婆,当然情深似海。”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之玲珑骰子安红豆上
韭芽是被街边一个躺着的人绊倒的。
她狠狠跌了一跤,手撑在青石路面上,两个巴掌被又硬又糙的石头擦的全是血。
韭芽痛呼了一声,忽然转头看见一张双目大睁的黑青色脸孔,离她的脸不过几寸,正直直的对着她。
她头皮一麻,将尖叫硬生生的吞回去。
像是怕惊扰到那张脸,韭芽轻手轻脚的往后退,等到她想站起来时,才发现脚也崴了。
韭芽忍着剧痛,撑着墙站起身。
此时的她不得不接受一个事实,她与薇莺她们失散了。
向一个方向不停的走就可以出城,出城就安全了,这是她心中唯一的信念。
她浑浑噩噩的不断向前,远远看见倭寇,她咬着牙根,随时就往街边的死人堆里倒。一两次过后,她也像个死人了,不仅满脸污血,浑身腥臭,心里也钝钝的空白,唯一的区别是她还在向前挪动。
韭芽路过一条街,平日里那条街很热闹,有卖糖人的,有卖芝麻糕的,还有卖枣泥麻饼的。如今那条街空荡荡的,街两边的青砖瓦房在阳光下摇摇欲坠,满地碎屑被风卷着走。
好像梦境一般,她觉得自己好像听见有女人尖叫的声音。
韭芽打起精神想听仔细,那是很熟悉的声音,她瞳孔一缩,蹲下身从巷子口朝街上挪了一点距离,她看见一个倭寇压住一个女人在肆虐,另外还有两个衣衫不整的倭寇高声大笑。
她眼睛差点瞪出了眼眶,那个女人的侧颜赫然是金绯
gu903();韭芽不自觉的朝外又挪了一点,披头散发,青肿着半张脸的金绯转过头,她看见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