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节阅读 121(2 / 2)

如今这老板怕事,他也没再坚持。

当即进了开封城,把之前剩下的那点药卖了八十两银子,给了几两于茶寮老板作赔偿。就在郊外,找了个破落屋子,修缮一番后住下了,当是歇脚,顺便暗暗看照一下那座茶寮。

这一歇。就是小半个月。

他坐在茶寮里。点了一壶茶,听着客rénn在聊着近日江湖之事。老板见到这书生,已是几分熟悉,对他隔三差五地来此喝茶。心里也是有些底细。

此时茶寮没几人。老板送上茶点。便招呼了声:“少侠这是定居开封府了”

他摇头。

“我见那个人,约莫是不会再来了。”老板笑了笑,到底是不想与江湖人有过多的牵扯。便如此含蓄提醒。

他恍如未闻,为自己倒了满碗的茶水,看着碗里晃动的倒影,忽地想起久不曾喝酒了。模糊的记忆里,他似乎相当喜爱杯中之物。

“不知少侠尊姓大名”

忽闻这句问话,他微一晃神,不语。

他本是一个没有过往的人,不记得自己是何人,不zhidào身在何地,甚至不清楚到底活了多少年即便这个身体也就二十出头,他却zhidào自己已经活了很久。这些年最清晰的记忆便是他一直独居在天山幽谷,哪里还知晓或是记得自己的名字了。

若非不耐那青山叟红面婆的追索,于三年多前下了天山,他怕是连言语这样的本能都被湮灭了罢

开茶寮自是擅于察言观色,老板见这青年神色间冷冷清清,思及适才的wènti有些逾矩了,也不敢再多问,只赔笑:“少侠,您先用着茶点,yohi叫小的。”

“我姓黄。”

老板有些讶异地看了他一眼。

黄他努力地想,他到底叫黄什么呢

有些事情,纵然已忘记,却早溶入了骨髓,成了本能,如武功,如医术,如玄道,如乐理。

周易,经卦有曰:“六五,黄裳元吉。”又文言:“君子黄中通理,正位居体,美在其中,而畅于四支,发于事业,美之至也。”

是了。

自天山遇到青山叟离谷后,经过了一千多个日夜,他跋涉来到中原,只为了寻一个连他也不zhidào的答案,今日终于想起了他的姓名。这姓名,一直伴随了他度过久远虚渺的时光,直至被渐渐遗忘。

他姓黄名裳,字晟仲。

第2节二、十步杀一人

万历十三年,江湖上传言自雪域来了一位阡陌客,其身上怀有三颗子回丹珠。这传言,不算沸沸扬扬,却是有心人皆知。

莫管这子回丹珠到底是否具有那般神奇的药效,能被传为圣果的,总不比寻常物。人道,宁可信其有。大小门派,游侠散人,谁不心动那样的圣物

又几日传来,黑苗隐名了数十年的“双怪”青山叟、红面婆因抢夺子回丹珠,不得,反被那黄姓阡陌客诛杀了。那双怪多年来,手下养了不少毒物,今知晓了他们的师父被杀,都蠢蠢欲动,有心奔赴中原报仇。

传言真真假假,不得而知了。

“只知那人姓黄,行事不羁,来历神秘,道是自天山而来。他的武功招数都是极其诡秘,一个巧劲就能轻易地对手的招式。看似他只要手指轻点到对手的手腕,就能让对方身体疲软而不敌落败。”

男子一身红衣华服,负手伫立在窗畔,听了此话,只轻扬起语调:“这般神奇”

“shide,我等观察了数日怕都不是他的敌手。”

红衣男子轻哼了声,再不言语。

门外忽传一声:“教主,杨莲亭求见。”

就见原本面如凝霜的男子,神情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松动。他垂下眼,如要掩饰那一丝复杂的挣扎的情绪:“进来罢”

这几日,开封却是热闹了几许。

黄裳依旧是一身泛白的青衣,行走在郊外的小径上,一手举起酒罐,爽快地灌下一大口便是没了多少记忆。这醇香浓烈的口感,哪能让人不怀念

酒虽非上品,但于他,也算解了一份心情。想那些年,他静坐幽谷,全然忘记自己的本性与喜好。

说及此,倒也是感激那双怪的搅扰。三年多来,他重新体味这人世五谷杂粮的滋味,到底觉得,他确实是活着的人了。今时寻着模糊的记忆随意而行。即便找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遍踏这中原内外五湖四海,看尽那三山景色五岳风光,也不失是妙事一桩

若忽略这些恼人的跟踪者,则是更好

他不会随意杀人。却惯常随性不羁。若真惹得不耐烦了。也不在意杀尽了这些人。至今未动手,只是没有兴致罢了。

弹指间即能踩死的蝼蚁之辈,何来引得起他的兴致

但凡高手。自希望与高手较量,这才是本事,这才能爽快

黄裳不由得想到几大门派,还有备受诟病的日月神教,若得机缘,定要与那些口舌称赞的高手过过招。

不知那被称为第一人的东方不败,武功又到底是怎样的高深

他对武学的追逐,自成了一种执着,甚至是本能。

不过想归想,黄裳也没真打算,独身闯山门去挑衅各大门派掌门人。

诸事随意罢。

在这开封居住了一个多月,倒觉得此地算是物华天宝,若不意外,停留个一季半载的,过一段清静安逸的日子,也是乐事之极。

黄裳步伐渐缓,过了前面的池塘,不远处小丘脚下便是他现下的家了。

他不喜自己的家里,沾染血的腥味。

仰头猛地灌了口烈酒,心下不由得叹息:可惜了这半坛子的酒了。身如鹰隼,他倏地转了个身,飘落在丈余外的树梢头,手中的酒坛子飞了出去。

那抛洒在半空中的酒水,划过一道亮丽的弧度,如一道坚挺的屏障,迫得突然发难的十来人急往后退了几大步,险些掉落进池塘。

酒坛击中了其中一人,伴着碎裂的声响,是那人口中溢出的闷哼,遂见他如那破裂的坛子,颓然无力地摔落在地上。

“师兄”一人凄厉地喊出,再看向黄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