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怎么会让妹妹如此去了呢妹妹,妹妹还是快些好起来吧,妹妹”
苏氏桑榆心中微嘲,她被关的时间太久了,久到她已经出不去了,这会儿垮掉的不光是她的身子,还有她的精神,她再也站不起来,再也争不了宠了。
看着如此美人儿站在她的面前,她眼前一片的恍然,记得当初,她也是如此娇嫩、如此清丽、如此高高在上,只是她到底为何混到了如此地步她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姐姐也不用安慰妹妹了,姐姐应该也知道妹妹染上的是什么病,如此时候姐姐还能来,可见是还念着那几分情分的,妹妹别的都能放下,却单单放不下那个不足五个月就被人陷害的离开了妹妹的小阿哥。”
“姐姐,妹妹也不求别的,至于是谁做的,妹妹心中也已经知晓,妹妹也不求姐姐替妹妹报仇,也不盼姐姐帮妹妹一把,只等到时候她倒了霉、失了宠,姐姐给妹妹烧张纸,告诉妹妹知道就行了,姐姐,妹妹求您,姐姐”
看着苏氏桑榆突然精神了起来,就连那张灰败的脸都猛地清亮起来,栩桐心中就有了底儿,原来是回光返照呢。
至于苏氏的肚子是被谁害的,栩桐也是说不清的,当初的事情发生的很突然,即使栩桐有花花,也不可能每一步都看的清清楚楚,下手的人太多了,当初小平子被武氏弄死了,然后很快苏氏的肚子里的娃也让人弄没了,可是要是确切的是谁下的手,却是不好弄了。
这事儿栩桐当然不能答应,即使苏氏桑榆已经求到她的头上来了,果然这生死相争中,可没有其言也善,想的都是死也要拉个垫背的,苏氏桑榆恨栩桐,也很好理解,毕竟提拔她的,打压她的,甚至让她到了如此地步的,都是栩桐,可偏偏栩桐摘的干干净净,片叶不沾身。
“本来妹妹求的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姐姐该答应才是,只是一个是咱们这样的人家,是不让私下里烧纸钱的,姐姐也不好破例,另一个姐姐是真不知妹妹的小阿哥是为谁所害,姐姐也不敢知道。”
对于苏氏桑榆的话,栩桐并不动心,她不需要知道到底是谁害死了苏氏的小阿哥,她也不用这份功劳争宠,一个还没来得及出生就流掉了的孩子,在四阿哥的眼中,不过是无缘、没福分,不值得四阿哥上心,栩桐也不愿意去戳四阿哥的肺管子。
“妹妹也知道的,姐姐向来胆子小,当初小平子,小平子死的时候可是差点儿把姐姐吓破了胆儿,小平子向来跟姐姐院儿里的小安子感情儿不错,也不知道小平子到底是得罪了谁,小安子还经常问起呢。哎,妹妹,妹妹”
小平子的死是苏氏的一块心病,当初要不是她指使小平子给武氏下药,也许也到不了如此地步,乌喇那拉氏的妒恨是一方面,苏氏自己不够小心也是一方面,这事儿怨不得谁,是她自己没本事
“姐姐,咳,姐,姐,是,姐姐,是福,是福,咳,福”
栩桐一直不曾再往苏氏的身边走近一步,一直到苏氏含着那份即将脱口而出的怨恨咽了气儿,栩桐才轻叹出声儿,声音呢喃,或是说给自己听的,清浅的很,“我知道,是福晋。可是,除了我没来得及,大家都参上了一脚呢,这事儿,妹妹就不用知道了吧”
“妹妹,一路好走,愿你下辈子别再卷进帝王家,这里不是什么好出去,妹妹,别怨,路上有小阿哥在你等呢,安息吧”
苏氏不曾向她道过谦,即使苏氏背叛了她,她也不曾向苏氏道过谦,即使她狠狠的利用了苏氏。两人连提都没提,因为苏氏终究还是明白了,在这后宅里,人要是不心心念念的为自己打算,就只能是个死
所以苏氏不怨恨栩桐,栩桐不过是为了自己。栩桐也不再怨恨苏氏,苏氏也不过是为了她自己。
栩桐总是不懂,她为什么非要来这里,冒着染上风寒的危险,现在她懂了,在这地方,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主子主子”
栩桐没有搭理十分焦急的望着她的盼兮,只是直直的望向仍旧十分明朗的天空。除了她,还有谁知道这里有一个花季女子,含恨而终了呢。
“苏妹妹一路追着小阿哥去了,好生的安葬了吧。盼兮,赏吕婆子一百两银子。”
说着也不看眉开眼笑,只为了发财,一点儿不在乎屋子里的那个死人的吕婆子,抓着盼兮的手快步离开了,她已经暗中发誓,穷此一生,她也不会再迈进如此潦倒的地步
、新生
日子过的极快,苏氏桑榆的逝去仿佛还在眼前。
农历三月,已是草长莺飞,即使空气中还有些清冷,也已经暖和的让人快穿不住夹袄了。
正月里的迎春花,二月的兰花,三月的桃花、梨花,这会儿宋氏的院子里已经盛开了大片的桃花,即使还不是最灿烂的时候,却也十分繁茂了。
“就要到日子了呢,真快”
栩桐穿着十分简便的衣衫,褪下了花盆底子鞋,只穿了双绵软的绣花鞋,正对着一长溜儿的细竹笋流口水,到底是自己种的才放心,看着这些竹笋鲜嫩的,真真是诱人的紧。
盼兮却是急的直跺脚,主子偏要穿这汉化的衣衫,主子爷很不喜欢呢。在主子爷的眼中这是不讲规矩的象征,主子怎么就能不在乎呢
“啊主子,您刚才说什么奴婢没听清,主子”
栩桐没答话,盼兮也没再问,两人都是沉默,只直直的看着一溜儿的竹笋,心中的想法却是一点儿也不一样。
“啪嗒”的一声儿,无竹居的大门被人从外面猛的推了开来,看见蹲在小竹林边儿上的栩桐和一直焦急的站着的盼兮,就直直的冲了过来。
“哪里来的小蹄子一点儿规矩也不讲主子身边是你随意就能冲撞的急哄哄的到底什么事儿啊跟我说吧,一会儿我会回主子的”
分府出来之后地方也大了,人当然也就多了,每个主子身边伺候的人也增加了不少,栩桐这边儿就新来了两个二等的,八个三等的,还有打扫的小丫头、婆子若干,有时候就连栩桐都搞不清楚谁跟谁。
盼兮是宫里出来的,又是经过了四阿哥的培训的,自是最讲究规矩,看着这些新来的当然就十分的不满,跟她们说话的时候向来是横眉冷目的,因为还在观察和考验中,所以栩桐也不曾制止。
“主子咳,盼兮姐姐,盼兮姐姐,宋格格那边儿,那边儿发动了”
栩桐正放在一根儿竹笋上的手一用力,一根儿鲜嫩的竹子就断了开来,鲜嫩的汁液流了出来,看起来十分的新鲜。
“主子,轻着些,小心伤着手,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