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对方宁愿冒着如此大的危险也要离开他,简直可以说是不顾一切。
言天擎握紧了拳,掌心甚至被掐出血来。
小惜,是你逼哥哥的。
本来他已打算好了退步和妥协,甚至准备主动送他去研究所,——可既然他通通不要,那就全换成强硬和霸占好了。
言天擎心中的鬼彻底壮大,不过转眼间脑中已想了成百种将宝贝找回来后的惩罚手段。其实早在那天晚上他的宝贝私自跟别的男人去酒吧的时候,对着别人笑和说话的时候,他便在心里告诉自己说不要再忍耐下去。
他本来就是他的,笑容是他的,声音是他的,整个人都是他的,言天擎连兄弟之名都不想管了,反正他们根本没有血缘关系,他的宝贝他便要得到,要一点一点的全部吞下肚去。
小惜,这是你自己选择的,不能怪哥哥。
外面的雨还在下着,言天擎一边让人去调别墅的摄像画面,一边打电话到研究所。然而次卧窗外这一块区域属于摄像死角,研究所那边则回复说并没有见到人过去,言天擎冷着脸又按下几个号码:“帮我找人,——小惜不见了。”
大半个港岛在这个上午忙成一团,言天擎调动了所有能动用的势力,各方人马都在待命。不用说言氏家族的百年威望,光天禧集团这一个公司就可以引发股市震荡,更何况言家小公子丢了这种大事。此刻言天擎正坐在分区的警局里,副局长亲自陪在旁边,一点点帮他查昨晚每条路段的监控。
因为天黑下雨,很多路段的画面都模糊不清,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言天擎心里的担忧和愤怒也越滚越大。就像被困住的恶魔,如果一开始被及时放出来,也许还能抱有理智,可被困的时间越久,理智便会随之彻底消磨殆尽,最后哪怕被解救了也不再心存一丝善念,只想疯狂的毁掉一切。
想着以弟弟的体质淋雨后肯定会生病,言天擎甚至找遍了整个港岛大大小小所有医院和诊所,就算是陌生的电话也破天荒接了,唯恐漏掉关于弟弟的信息。
转眼已是下午,言天擎连之前约好的三点整和客户见面的事都不管了,直到俞秘书打电话来:“言总,您两天前就定好,今日要和pandora集团的欧洲区总代表路易斯……”
话还没说完就被男人阴沉骇人的语气吓走,也只有从小一起长大的陈赢敢不要命的跟他絮叨:“喂,阿擎,听说小惜不见了?哎呀,你也不用太紧张,小孩子嘛,叛逆期到了彻夜不归是正常的,既然是小惜主动走的,想必不会有……”
言天擎紧捏着听筒,自幼以来的教养让他就算怒极也不会骂人,可听到这里还是控制不住的把电话狠狠摔了出去,砸的四分五裂。
而夏熙此刻也正如言天擎所想那样生了病,烧的厉害。
整个人在被子里缩成一小团,神智都烧的不清楚,一旁守着的路易斯忍不住担心的又问一遍随行来港的法国医生:“他不会有事吧?”
巧的很,路易斯也接到了手下秘书的电话:“您定好了下午三点钟和天擎集团的言总见面,现在时间快到了……”
“能不能推迟一天?”路易斯皱了皱眉:“我这边有点事。”
pandora集团和天擎集团正在谈一个跨国合作,因为这个合作比较重要,身为欧洲区总代表的路易斯亲自赶到港岛来面见天擎的总裁,经过了十几个小时的路程,昨晚一点钟才疲倦的下飞机赶去住所休息,可就在快到的时候,司机在转角处差点撞上一个人。
准确的说是一个少年。幸好刹车及时,车子打了个弯从少年身边险险擦过,就是这擦过的一瞬坐在车后座的路易斯清楚的看到了少年的容颜,心脏竟不由自主的跳起来。
然后不由自主的冒着雨下车,又不由自主的扶住对方,用略显蹩脚的中文尽最大的努力柔声问:“你没事吧?”
夏熙几乎湿透了,全身都冷的发抖,成年男子的温暖并带着小心翼翼的问句让他下意识抬起头。
那双清澈而黑白分明的眸子因此而直直撞到路易斯眼中,让路易斯的心又跳起来。一见钟情这种他一向不信也不屑的事竟这样猝不及防的发生,让他就算有心抗拒也无能为力。
少年此刻可以称得上是狼狈,头发也滴着水,乌黑的发丝贴在脸颊上,显得脸色更加苍白,鸦羽般的长睫也湿漉漉的,雨水顺着眼角滴下来,就仿佛是哭了一般。路易斯再度记起小时候,叔父娶的那位中国籍的婶婶在他生日的时候送给他一个中国瓷娃娃,做异常逼真,黑色的头发和双瞳,大大的眼睛,精致漂亮的脸。
他喜欢的不得了,几乎到了爱不释手的地步,却被表弟西蒙也看上了,吵着要抢。
那时候他大概只有七岁,西蒙还不到五岁,小孩子哪考虑的了那么多,看见喜欢的就一定要夺到手,一言不合便打起来,结果瓷娃娃不小心弄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他还清楚的记得当时深刻的伤心,至今仍会遗憾不已。也许失去的就是最美好的,那个瓷娃娃从此成为路易斯心里难忘的一道疤。
前段时间西蒙和他通电话,也提到了这件事,然后开玩笑的说他终于不用再抢他的,因为他已经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心爱的瓷娃娃。此刻路易斯看着眼前的少年,在心里默默的道:我也找到了我的瓷娃娃,这一次,我一定会小心翼翼,绝不会再让他摔碎,甚至不让他受任何一点点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