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每日天刚放亮,岳州的练勇们,都会急急的起身,背着一筐筐的石头,在校场里跑圈,早起二十里,晌午二十里,晚间二十里,虽说一个个累的跟狗似得,但没有一个撂挑子的。
跑完早起的二十里,吃饭,吃饭之后就是操练,操练完了耍大刀,下午也差不多,操练、耍大刀,夯土的校场上,硬着太阳,白花花的一片,那是汗碱,想必这几个月来,岳州的练勇,一直在重复着这样枯燥而劳累的操练。
岳州的练勇,也不是不收人,校场上有两个六十斤的大石锁,拿起来能走上二里地的,可以当练勇,但这年月,能双手提个一百二十斤走上二里地的好汉子,千里挑一啊
岳州营厉害这是左宗棠唯一的感觉了。
“他们那是守家在地,老子募勇之前就说过了,轻易不出岳州,若是出岳州的话,看他们的心意,这岳州营的练勇,除了一月三两的饷钱,家里还有一月一担粮的补助,守家在地的,傻子才不干呢这可比干别的挣钱多得多。
若是拉出去的话,岳州营,能选出三千心甘情愿的就不错了,到时候,这饷银、粮食补给也都得翻倍,你算计着办吧反正这岳州营,就是你左骡子的家底儿。”
杨猛的话说的不错,练勇和新军相比不一样,新军是为打仗准备的,练勇则多是武庄出身,护家护产,他们责无旁贷,但要出去打生打死,就另当别论了。
这也是杨猛要筹建睚眦的原因,新军守土,睚眦出击,睚眦的饷银高的离谱,但这份饷银也是卖命的钱,到了时候,睚眦的就得顶上去,顶不上去,那就军法从事,职业化的军队,说白了就是杀戮的机器而已,他们的任务简单,责任也简单,听令杀人而已
“三爷,养兵如此耗费,为何要养这么多人呢”
按着岳州营练勇的本事,左宗棠觉得两三千就足以拱卫岳州城防了,一万人,一月连吃带喝算上饷银,怕是五六万下不来,一年就是六七十万呐
“简单选兵而已当兵打仗,说白了靠的还是手底下的本事,从行军到使刀,从使刀到使枪,一两年的功夫,都训不出一个百战精兵,训个一两年,再打个一两年,几十上百号人,才能选出几个精锐的士兵出来。
兵在精而不在多,真正要拉出去打生打死,十几万二十几万的精锐也就够了,剩下的守土之兵而已。”
练兵有两条路可走,一是训练场加战场,二是直接上战场,训练场出来的精锐一些,生存的几率大一些,直接上战场,只能从死尸堆里选精兵了。
“三爷的说法倒是新奇,只是如此耗费值得吗”
杨老三的这个说法,左宗棠是不怎么认同的,一国养兵重在守土,照着杨老三这个说法,大清朝廷的百多万绿营兵、八旗兵根本不够,要选十几二十万精锐,起码得三四百万普通军卒,这样的花费,对一个朝廷来说,几乎是不可能承受的住的。
“耗费不假,但作用不小。有些话你听了或许不明白,但将就着听听吧这些练出来的,身子骨比一般人强的多,生育的孩子,先天上就有优势,在各处的学堂,我也是这么来的,从小就练武强身,一代代的下去之后,或许三五代,或许七八代,这人呐个个身高六尺余,你想想到那个时候,是何等强盛的景象呢
再说这耗费,大清国没钱吗有钱在民间太平军劫掠益阳,获资近五百万,打岳州,差不多也是这个数儿,侵武汉三镇,获资上千万,这仅仅是几个大城的所得而已。
若是一省一省的劫掠,每一省的收获,恐怕都要以万万两来计算,赋税在商而不在农,大清国的赋税,吃的是百姓,各处的商家,真正上税的屈指可数,舍近而逐远,舍大而逐小,闹到了今时今日,朝廷不仅无钱可用,而且各地民怨沸腾,长毛贼闹事,那不是偶然的,即使没有洪秀全的长毛贼,还是什么短毛贼、无毛贼之流的,朝廷之错错在根源,不从根上变革,是成不了大事儿的”
杨猛这番话,说的左宗棠有些明明白白也有些云山雾罩了,这事儿还得好好琢磨琢磨,一时半会儿左宗棠也下不了定论。
天色已晚,两人说了几句之后,就各自安歇了。
第五百五十六章曾夫子下
曾涤生没有让杨猛多等,在他到岳州的第二天,曾涤生也带着十几条船,泊在了岳州的码头,这次曾涤生前来,主要是跟左宗棠谈生意的。
粮草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处在第一位的军资,湖南经历长毛过境之后,虽说大部分地域没有遭受劫掠,但民生凋敝,已经显现出了首尾。
长毛过境,官府为了抵御长毛,守备湖南,免不了就要课税,以粮换钱、以钱换银,如今的银钱兑换,两千钱才能换一两银,许多不堪重负的农人,都弃田不种了。
肥田还好些,总能留些口粮,贫瘠的田地本就出产不多,虽说与好田在课税上多少有些差别,但差别不大,百姓手里的多半都是薄田,虽说官府也很注意课税的轻重,但战乱时节,想要好好的种田吃饭,难呐
湘阴左季高手里有粮,这就是个天大的聚宝盆,曾涤生手下一万七千湘勇,已经欠饷一个月了,一万七千人,按照之初定下的一月五两的饷银,一个月单单饷银的开支就是八万五千两。
号衣要制,花钱;兵器甲仗要造,花钱;湖南多河道,水师要建,花钱;长毛贼有炮,想要打长毛,铸炮也要花钱。
吃罪了湖南的大小官员,曾涤生如今磨破了嘴皮子也难讨到饭,团练大臣,一万七千多兵马,说着风风光光,又有谁知道这武乡练兵里面的难处呢
现在的曾涤生也是掉进了钱眼儿里,遇上只蚊子,都想攥出油。左季高一说有大买卖可做。曾涤生自然不会怠慢。
与左季高谈了半天。这买卖不是不能做,只是这粗粮比精米都贵,实在是这买卖不好做啊说着说着,说到了粮食的来路,在武汉三镇练兵的杨猛,也就被抬了出来。
“杨三的买卖,这位倒是生财有方呢”
买卖做是不做,心里早就有了计较。对于打岳州、战长沙的杨老三,曾涤生也有心结识一下,毕竟人家是珠玉在前的。
“涤公,这买卖虽说是亏心,但也有不得不做的道理,如今的朝廷只耍嘴皮子,不拿实实在在的东西,您那边到好些,我这岳州府可是坐的泪汪汪呐
长毛贼过境,除了遗孤和废墟。就没给岳州留下些什么好东西,这长毛的赖汉英正在打江忠源防守的南昌。攻势不利的话势必要调转枪头,对着安徽、湖南使劲。
武汉三镇的杨老三是个能打的,涤公那边也有一两万湘勇,而我这岳州城,要兵没兵要钱没钱,与巡抚衙门要钱募勇,人家的答复也简单:自筹
借着与昆明杨老三熟识,我这次做岳州府人家也出了力,左季高厚着脸皮去求兵求粮,这时节谁也不宽绰,这杨老三杨军门虽说没给什么货真价实的物件,但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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