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部堂,这滇铜之事,非是我故意拖延,而是时局不许啊滇地民风本就凶蛮,如今广西不靖,只怕长毛贼窜入滇地鼓动民乱,这矿丁都是身强力足之人,一旦矿丁发难,只怕整个滇地都要糜烂。
若想重开滇铜,单指着云南的绿营怕是不成的,您也见了,那帮子兵痞,打老百姓一个顶八个,到了干正事儿的时候,半年只走一百里,殊是不为人子。
要不让朝廷派个骁将来,要不就让朝廷派个三五万八旗精锐来,不然,这矿丁出了问题,咱们俩这项上人头都保不住呐”
平乱是需要军饷的,吴文镕此来就是为了滇铜,可杨士勤这么一说,这位吴部堂的心里,也开始打鼓了,这话说的不错,抗命只是嘴皮子上的事儿,一旦云南出了暴乱,那就是自己脖埂子上的事儿了。
“杨兄,三公子就是骁将啊咱们自组民团可好”
“好是好别忘了朝廷,革职永不叙用,可是圣旨,咱们挂羊头买狗肉,也是欺君呐”
“唉我再回去谋划谋划吧现在这差事难做,杨兄咱们还是要戮力同心共赴国难呐”
“这个自然,散去矿丁,就是咱们最该做的事情,为了几个大子儿的军饷,让朝廷丢掉云南这个富庶之地就是咱们的罪过了。”
“杨兄说的是,吴某告辞了”
离开杨府,吴文镕也是憋了一肚子的邪火,堂堂一个封疆。对一个布政使低头。自己这差事做的有些逊了。可实情如此,杨家在云南才是实打实第一家,总督,当屁使啊
杨家的门槛虽高,但杨士勤的话说的不错,与其开矿不如散去矿丁戒备,广西都罢了两个巡抚了,吴文镕可不想做被罢官的总督。
“老三。你刚刚对这吴部堂未免放肆了,这好歹是个督抚,总要给他些面子的。”
走了吴文镕,杨士勤也开始数落杨猛了,杨家对历任总督都是客气的,太不客气,只怕总督告黑状呐
“面子那是朝廷的事儿,我现在就想带兵,让这吴部堂告告状,也不是不行。正好呢”
太平军的运气太好,扯着杨家的旗子干太平军。容易倒霉,杨猛现在最想的就是弄个兵权,打着朝廷的旗号,试试这太平军的气运。
“唉这事儿难办,说说你的事儿吧”
“我这边想从后宅调出芷晴,您安置的那些刀手堵了门,这事儿您不点头,我这边难办啊”
“嗬杨三爷还有服软的时候呢”
“您不是杨三爷的老子吗不服您服谁”
“嘴皮子倒是利落,刀手我可以撤了,但你要记住刘一贴的话,忍一时为后世啊”
“忘不了的我这几天这拳脚松散的就跟棉花胎一样,让我去我也不敢呢”
“知道就好待会儿我给宜良发份电报,你一定记住,节制二字呐”
说完了这些事儿,杨士勤的脸色却慢慢的沉了下来,瞧着老爷子有些犹豫,杨猛只能开口询问了。
“老爷子,您还有什么话要说”
“太平邪性不得不防啊”
“这话”
“林则徐是虎臣,万民敬仰都保不住啊张必禄是骁将,纵横沙场,依旧保不住李星沅是能臣,五十出头,这叫早夭呐
慎重一些吧”
太平军的邪性,不仅魏五那边重视,也不仅是杨猛重视,杨家老爷子也没忽略这些,虽说有句俗话,叫做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但林、张、李三人的事情还是太过邪性了。
而老爷子这话也是杨猛最害怕的,一旦这话在四省之地流传,那新军对上太平军,恐怕也承担很大的心里压力了。
“这话不错,但说反了,满清不得人心,林、张、李三人,虽说都不是坏人,但帮着大清就是助纣为虐,他们被阎王爷收了,对咱们来说也是好事儿。
与其咱们对上这些人,不若让阎王爷收了他们。”
“话是不错,但太平邪异,当心”
杨猛的话虽说有理,可并不能大小老爷子心中的疑虑,不止是杨猛有支影子部队,老爷子手里,也有他自己的情报力量,太平军的许多事儿是说不通的。
“知道了这段时间咱们主要是保广西的庄子,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这个算是稳妥吧”
“嗯最好不过了,太平军这潭水,还得让满清先趟一下,咱们再思量思量。”
“知道我这边调芷晴出来也是为这事儿。”
“成了回去吧大事为重身体为重你这次一病也邪异的很,莫不是”
“这是累的您老就别多想了。”
这个话头,也是杨猛最不愿提起的,刘一贴的话,杨猛记得清清楚楚,自己这次差点挂了,若是与太平军扯上关系,就操蛋了。
“嗯累的”
杨士勤也知道有些话不能多少,一老一少,说的尽是些半截话,杨家老爷子的神情肃穆,杨猛那边也不轻松,有些事儿真是不能多想,想多了心里的压力山大
“那我回去了,您老也注意一些,记得告诫老大、老二,别让他们趟太平军的浑水。”
“老大让我圈在了川西,老二那边你二嫂央金也有了,这段时间他是不会出去溜达的。”
“那就好您老再嘱咐一下咱们的管事,尤其是走珠江水路的管事。”
太平军越是邪异,杨猛的心里越是忐忑,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猛揍洪秀全一顿,但这邪异的太平军,能不能揍,还要看秦子祺那边的情报。
现在杨猛要做的就是稳住杨家,要是有杨家的管事,成了三点教的信徒,那乐子就大了。
“我这边该做的一样也少不了”
老三说的嘱咐,也包括用刀嘱咐,有些杨家的管事,是老爷子手下的,对于这群老管事,杨猛一直都很宽松,今时不同往日,有些事儿,谁也做不得。
“那就好,我回去了。”
带着稍微有些沉重的心思回了宜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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