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情况,丁保钧清楚,这些人饿大发劲了,今天弄不好就会吃出人命来。自己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刚刚看到这些人的样子就该想到的,丁保钧一边暴喝,一边在懊悔,三爷不清楚这个,可自己清楚啊没想到一个疏忽,给三爷惹了大祸。
庄子虽说有郎中,救治也算及时,可还是有三个人,涨坏了胃肠死在了长桌宴上。
“怎么回事”
这样的事情,杨猛以前没遇到过,他还以为有人投毒,当即就红了眼珠子,腰里的鬼头刀,也握在了手里。
“三爷,全是保钧的错这些人饿大发了,这乍一吃肉,肠胃受不了,还有几个吃的多了撑死了三个。”
丁保钧一脸的愧疚,可挽回不了人命,这三人死的窝囊。
“这他妈都是什么事让他们都吐出来不能再出人命了”
听到原因,杨猛恼怒异常,挥手就把刀摔了,吃饭撑死人,这还是他头一次见到。这是个什么世道,为了吃饱,人能把自己撑死,该死的世道啊
杨家的郎中医术不错,一桶桶人尿、牲畜尿被抬了出来,来赴宴的人从老到小一个个的挨着灌,让他们把刚刚吃下去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
桌上的饭菜也被撤了下去,就着米饭全熬成了稀粥,适量的分派给这些庄农佃户,让他们稍稍垫了一下吐空的肠胃。他们吐出来的东西,杨猛也看了个清楚,大半是菜叶米糠,有的还是些乌七八招的东西,经过老丁的解释,杨猛才知道,那是些树皮、草根、柴火。
这一场长桌宴办的窝心啊本想款待一下这些人,没想到先是吃死了三个,剩下的这些又被灌了一肚子的尿,这怎么收场,气急的杨猛也有些失措了。
“老丁,你说这事儿怎么办”
自己没了方寸,但事情还要处理,这吃出了人命,责任就在自己,不怪这些乡民。
“抚恤补偿吧唉”
丁保钧也是窝囊的想吐血,就一个疏忽,好好的长桌宴,成了打脸的玩意。
“给我打些凉水去”
腾腾的怒火,冲的杨猛口干舌燥、顶门发热,双眼也带着血丝。愤怒归愤怒,可事情还是要处理的,自己这个主事的必须先冷静下来。
一桶凉水,杨猛喝了小半,剩下的兜头浇在了身上,被凉水一激,他这才清醒了一些。
“死的每人一百两,剩下的一人五两银子,外带一石的粮食,让他们喝些稀粥恢复一下,着人送他们回去,今天的事情谁也不许外传。”
憋着满腔的怒火,杨猛转身就走,来到大清他只知道活着不容易,没想到竟是这么的不容易,这些个庄农佃户,一脚生一脚死,就这么跨在了生死线上,为了吃个饱饭他们连命也不要了。
现在杨猛除了懊悔、愤怒,心里还有浓浓的担忧,这样的饥民,就和大烟鬼一样,一个火星就能让他们丝毫不顾性命,把自己当成柴火,来点起那燎原的大火。
土地的事情一定要办好,杨猛一边走一边想着,可刚刚喝下的凉水,却让他的肚子里,翻起了滔天大浪。
直到傍晚时分,整整大半天,杨猛都没离开过马桶,满腔的怒火是给泄去了,可金刚一般的身体,却虚到了极点。
好在郎中早早给用了药散,不然新生的不久的杨猛,只怕要拉没了,真要是这么完了,那可真就窝囊到家了。
第四十七章活在大清不容易五
先是吃坏了一众庄农佃户,然后三爷又跑肚拉稀,丁保钧也急出了满身的大汗,找来打水的一问,丁保钧差点没宰了这个混蛋。
打的是凉水不错,可这狗日的,图省事没从井里打水,直接在门口的饮马槽里舀了一桶凉水,怒火加上不干净的水,差点放翻了杨家三爷,今天这事儿从头到尾就俩字:窝囊
大半天的功夫,丁保钧的嘴上,就起满了燎泡,这火燎燎的滋味,他好久没有尝过了,如此窝囊的事情,他这辈子遇到的也不多。
丁保钧那里难受,杨猛也是一样,虽说泄了火气,可嘴上也生满了燎泡,在一旁伺候的唐尤物,心里也极不是滋味。
今天这样的窝囊事,也是杨猛从没遇上过得,当年蹲监狱、当佣兵、做毒枭,虽说过得有些低贱、见不得人,可那时候的日子,不舒心也能任气,现在可好满腔的怒火,只能蹲在马桶上解决,这窝囊的事也让他重新考虑了一遍自己的这次重生。
第一天,就遇上了鸦片,后面这些天,看的几乎都是大清的众生相,上到一省督抚、一县父母,中到富商老子、周大牲口,下到各色匠人、各族山民,而活的最为低贱的就是自己今天见得这些个庄农佃户。
鸦片自己可以精炼返销回去,不仅能赚钱,还能报复列强。官员、商人、地主,虽说活的不易,但他们与那些个匠人、山民、庄农佃户比起来,就好似活在了天堂。
那底层的这些人,让自己遇到了又该怎么办重新活一回,杨猛想活的更好,这重活一次的机会,也让他敬畏鬼神、相信命运。
这些人活的凄苦,是他们的命,而遇上他们、看到他们、怜悯他们,就是他杨猛的命。
命数难改,自己被神佛改了,那些活在生死线上的人呢神佛难道是想让自己为他们改命若只是因为周大牲口的缘故,他们的命可以有些改变。
但如果整个宜良、整个云南、整个大清,都是这样活在生死线上的人们,自己又该如何为他们改命脱虚的身体,似乎承受不住这么大的压力,杨猛的眼前闪过了阵阵光影,身子也有些摇晃了。
“三爷,您怎么了,我这就去找郎中。”
杨猛在床上打着摆子,可吓坏了唐梅依,这打摆子可是急症,弄不好就会要人性命的。
“不要郎中,找丁叔过来”
这话杨猛是吼出来的,他要通过丁保钧的嘴,听听这大清、看看这大清,如果真如自己想的那样,自己就要摧毁这大清。
满嘴燎泡的丁保钧,看着面如金纸的杨猛,心里那叫一个痛,那该死的玩意,怎么就打了一桶脏水,三爷若是有个好歹,他非活扒了那畜生的肉皮。
“丁叔,今天这样的人,宜良多吗云南多吗大清多吗”
杨猛哆嗦着干裂的嘴唇,问出了心中的问题,他心里希冀着,千万不要是他想的那样。
“三爷,您好好的问这个干吗你这是怒火攻心了,要好好的静养。”
今天这样撑死人的事,丁保钧见过,他也可怜那些人,可这大清的天下,似他们那样的人多的去了,拆了他丁保钧榨出油水,也救不了那么多的人。
他丁保钧不行,杨家也是一样,杨家的钱财虽说不少,可摊到整个大清,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救怎么救拿什么来救
大哥杨士勤依然做的不错了,每年都拿出十几万或几十万的银子用在这个上面,那已经不是个小数目了,杨家有一个活人无数的杨佛爷就够了,再加上一个,杨家就是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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