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便沉不住气,赶紧招呼人备马,与郝丽赶往府衙。
等赶到河南府知府衙门,见大门紧闭,二人也不拍门,直接就从围墙上越过去,从房顶上直奔后宅陈成名的睡房,他们以为以金六福等人的狠辣,
一旦从囚车中逃出来还不得将陈府上下杀得鸡犬不留,没想到从房顶看下去,陈府倒是一片静谧祥和,换岗巡夜的府兵懒懒散散,两边厢房里传来仆人熟睡的鼾声。
王洪信不由得心中火起:“娘的老子还以为陈府遭劫了呢敢则是这陈成名暗地里买放犯人”郝丽低声道:“信哥,先不要下结论,若是这人真的私自收钱买放人犯的话,那麽我定然会上书大理寺,将他所作所为禀告清楚,大理寺必将严惩”
王洪信叹口气道:“咱们下去看看吧”二人跃下房顶,放眼看去,见陈成名的卧房黑着灯,但是他设在厢房的书房却亮着灯,先前被打破的窗户还未修好,用木板勉强挡住。
如今天已经快要亮了,东方微微泛起鱼肚白,估计这陈成名是一夜没睡,不过想想也知道,他肯定是没心情睡觉的,上半夜金六福、胡鹏展闹了一场,还杀了他的一个小妾,至于后半夜金六福、胡鹏展越押逃脱,眼下还不大清楚陈成名是否知晓,但是估计陈成名是睡不着了。
王洪信屏息从窗户缝里往里张望了一下,见陈成名桌上放着一壶香茗,自己坐在桌子后面的椅子上捧卷看书。
第二百三十七章各有心事
王洪信看看不似有诈,索性站起身来径直走过去推开书房门,陈成名见王洪信进来似乎一点都不吃惊,只是示意他落座,等郝丽跟进来。
陈成名才有些诧异,他很快掩饰住自己的神色,站起身来亲自端起茶壶,往面前的茶杯斟满茶水。道:“两位捕头,下官等候多时了。”
郝丽惊道:“你在等我们原来你知道金六福已经越押,也知道他们必定到王家寻仇,所以料定我们一定会到你府上问个究竟,是不是”
说道最后,言语中已经有了十足的怒意。
陈成名有些尴尬的笑了一笑道:“说实话,郝捕头能亲自来,下官倒是想不到的,还以为,”说到这里他忽然改口道:“不过,郝捕头能来,也是极好的。有些事情不妨与两位说明白,现在的事情已经不是王家与刘家的事情了,只是这样的事情就是下官也捉摸不透。”
王洪信登时警觉起来:“这么说,金六福不是越押而是你传令放人的,是也不是”陈成名看了看他,不屑道:“王捕头,虽然那你是正三品,论品级你比下官的从三品还要高半级,但是你我各有统属,恕下官不能回答。”
这句话把王洪信噎得半死,却找不到话反驳,郝丽在一旁道:“陈大人,有些话我想问不知道算不算暨越权限”陈成名道:“郝捕头言重了,您虽然是四品捕头,但是您还有大理寺巡检的职位,问诘地方官员也在权责之内,怎么会暨越权限呢”
“这样就好,我有几句话要问你。”郝丽毫不客气地说。
陈成名立即道:“郝巡检但有所问。下官必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郝丽道:“金六福、胡鹏展是怎么出去的”陈成名倒也不隐瞒,立即答道:“是下官放走的。”
郝丽冷笑道:“你还真是条汉子私放人犯这样的大罪你也敢去做难道不知道大理寺三堂会审是何等利害吗说是收钱买放还是徇私纵囚”
陈成名摇头道:“都不是,若是为了钱或是为了人情,下官都不会去放人,一则是下官谨遵皇命。二则这两个人杀了下官的爱妾,这等大仇,下官怎么会放人”
郝丽道:“你说得好听,那为何这两人能逃出囚车呢”
陈成名正色道:“下官是奉命放人。”
郝丽奇道:“奉命奉谁的命河南府难道还有人比你更高吗”
陈成名道:“下官知道你们一定不会善罢甘休,所以就求那人留下一道文书,作为凭证,请大人过目。”
说罢从书桌抽屉里拿出一张字笺双手捧着,低声道:“皇上密旨,郝丽、王洪信跪接”
郝丽、王洪信闻言大惊:“这到底怎么回事怎么还牵扯出皇上来了。对了,金六福和胡鹏展本来就是皇宫里的人,不过,他们前半夜落网,后半夜皇上的密旨就到了,这也太快了不会是假的吧”
他们心里虽然这样想,但是却不敢有片刻迟疑,赶紧跪下。低声道:“臣等沐浴焚香,聆听皇上垂训。”
陈成名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密使钦差代朕巡狩宇内,各地牧守官吏毋使阻滞。”说完将那密旨双手递过来给郝丽等人看,郝丽见那密旨上盖着当今皇上私章,便知道这密旨绝对不会有假了,市井之人根本就不知道私章的模样。而有机会见到私章的人都是朝廷命官,也没有胆量假冒印章,同时这私章也表明了这次事件乃是出自李隆基的想法,而不是三省六部的内阁票拟。赶紧将密旨奉还,然后叩头谢恩。
陈成名小心翼翼的收好密旨。然后道:“两位现在明白了不是下官想这样做,而是不这样做不行啊”
郝丽奇道:“究竟是什么人来传的圣旨,怎么这样快”
陈成名道:“说起传旨之人,你们大概也知道些,是羽林卫的信使。下官验过他们的腰牌印信,绝无差错。他们要下官放人,
下官说道:这两个人与本府治下数十条人命大有关系,如是单凭信使一句话放了的话,日后有人追究此事,下官便无法自明,所以请留下书信信物,
否则下官便是冒着抗旨不尊的罪名也不敢放人。那几个信使见状便商议了一会,然后打开个皮匣,从里面拿出一叠信笺,抽出一张交予下官,当做提人文书。这些文书原来是早就写好的,遇上事情便即刻拿出来。
下官再也无法拖延,只好命人将那两个人犯放了。那两个人似乎与这几个信使也认识,彼此还打过招呼。金六福要杀下官出气,幸好被那几个信使劝住了。
下官猜想,这两个恶人逃出牢笼,说不定会去王家找麻烦,只要他们一去,你们便会找上门来与我理论,所以,我索性不睡了,就在这里备好香茗恭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