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汝真:“……”
论演戏,陛下若是认了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漫长的跪经被这插曲打断了,叶汝真被送回明德殿,了然大师的诊断也出来了——叶汝真感染了风寒,需要静养。
“这样,就没人能把你带到慈安宫了。”风承熙道,“这还不是你抗命,而是你担心把病气过给太后,一片忠心,天地可表。”
“……”叶汝真,“那陛下呢?旁人就不怕臣把病气过给陛下?”
“朕是真龙天子,岂能与凡夫俗子一概而论?”风承熙傲然说完,往床上一歪,“再说了,朕是昏君嘛,沉迷男色,为情痴狂,合理得很。”
说着,风承熙叹了口气:“不过,为了避免给慈安宫可趁之机,叶卿你休沐之日最好也不要回家了,毕竟离了皇宫,朕便是想保护你也没法子了。”
叶汝真:“……”
陛下您眼角的笑意不要那么明显,这话是不是可以显得更真诚一些?
叶汝真恍惚就有一种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的错觉。
正直的臣子遭受太后迫害,为了不连累主君,宁愿辞官归去——明明是忠臣与贤主的戏份,怎么就在风承熙手里变成了昏君与弄臣呢?
她郁闷得很,拂了拂袖子,起身。
一样东西从袖中飘然落下。
风承熙拾了起来,展开一瞧,顿住。
叶当真:“!!!!”
这是袁子明那封情书。
第34章情诗
“叶卿这是又看上了哪位美人,时时都不忘写情诗……”
风承熙说到这里微微一顿,“这不是你的字迹……这是旁人写给你的?”
他的眼睛眯了起来,“朕的后宫中,有人给你写情诗?……是哪个?”
叶汝真听他最后一个字像是从冰窟窿里掏出来似的,顿时一个激灵。
后宫中人给别人写情诗要不得,别人给后宫中人写情诗岂不同样是完蛋?
“没有没有,不是不是……”
可否认归否认,底下的话却不知道怎么编。
若照实说袁子明让她改诗,他来了兴致看着她改,那岂不更完蛋?
风承熙低头把诗重新看了看,“唔,这诗乃是男子口吻,确实不是后宫中人——”
他再一次顿住。
这次顿得比较久,姿势相当僵硬。
叶汝真的脑子还在嗡嗡乱转,不知该找什么样的借口,就见风承熙慢慢起身,诗笺在手里被捏得变形。
他的脸色极为难看,“这诗……是男子写给你的?”
叶汝真:“……”
叶汝真:“!!!”
这误会可大了。
“陛下,其实这诗是袁兄写的——”
风承熙声音森冷如铁,脸色发青,眼角隐隐有红晕:“——袁子明写情诗给你?!”
“不不不不——”叶汝真急道,“这是袁兄写的,但不是写给臣的……”
“那为什么会在你这里?!”
叶汝真感觉风承熙的气息不对了,这是快要发作的样子,她“扑通”一下跪地上,往前一扑,直接抱住风承熙大腿:“陛下!”
这么个大动作果然吸引了风承熙不少注意力,眼角的红晕为之一顿。
“袁兄家中给他相了一门亲事,他看中了人家,写了首诗想送给人家,不知好不好,所以先叫臣看一看。”
叶汝真说得飞快,“臣与袁兄从小一起长大,情同兄弟,臣是家中独子,对男色绝无兴趣,陛下明鉴!”
风承熙紧绷的身体缓缓松驰了下来,一把托住叶汝真的手臂,把叶汝真从地上拉了起来,似要把诗还给她,但不知为何又顿住,问道:“秘书省中擅诗者不少,他为何辛苦巴巴地让你改?”
“这种诗也不好给谁都看吧?”叶汝真道,“再说臣书读得虽然不好,诗词写得还算不坏,所以袁兄才拜托臣的。”
被捏得皱巴巴的诗笺终于还到了叶汝真手里,“那你打算怎么改?”
“……”叶汝真心说来了。
“臣想过了,面对心爱之人,应该以诚待之。自己是什么样,就让对方看见是什么样。不然等人家嫁过来了才发现那些都是假装出来的,该有多伤心?”
叶汝真一脸的深思熟虑,“所以臣决定不做改动,明天就还给他。”
风承熙看着她,没有说话。
叶汝真还以为是自己没能糊弄过去,正待再补救补救,忽然发现他的眼神里好像透着一股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