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重重拍了拍其肩膀:“凡事以北地为准吧抄没家产总是必要的再轻没法儿交代。况且老子的对手从一开始就不是姓爱新觉罗的。”
四六三席卷三
秋雨绵绵徐州城内一片萧瑟。
这座苏北第一城早在十多天前日本第二军进犯的时候便遭到了一场空前的浩劫守卫这里的不过是国防军一个团随着日军的逼近因为兵力实在过于悬殊只得撤退。徐州城内百万民众也紧跟着十成里头去了七成。而后第二军如同恶狼一般进了苏州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本打算闭门躲兵灾的老百姓遭了殃死伤无数趁着日军刚刚进城又跑出去几万号人。整个苏北地区几百万难民当中徐州百姓起码占了两成。依旧留在徐州的不过七八万人。
第二军在徐州休整了一日紧跟着就北上扑向二郎山只是留下了一个联队守卫徐州这个重要的枢纽。
十月三日震天的炮声就算远在徐州也能听个隐隐约约。站在城头遥望北方天际身处时而火光闪耀整个天际都被染得通红。紧跟着运送补给的车马队狼狈不堪逃了回来去的时候一个中队二百多号日本兵回来的不过二三十人而且个个浑身硝烟。甫一进了徐州只是靠着墙角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目光呆滞仰望天空任联队长怎么问都不说话。还有不少日本兵缓过来之后干脆抱着问话的人嚎啕大哭只是一个劲儿地嚷嚷着要回日本。
究竟前方战事如何下层的日本兵根本无从知晓。只是从联队长问过话之后那阴沉的脸上士兵们可以猜出一二。
天明之后军部的命令便下达了。徐州守军就地焚烧物资所有带不走的一律焚毁只留下够第二军主力五日的干粮。所有日军收拾行装准备撤退二十七联队以清河为目标全开进架设浮桥。接应第一、第二军主力转进淮安。
这个消息传来二十七联队上下更是丧胆。一下子转进几百里而不是退守徐州可见前方战事到底败成什么样了。命令下达二十七联队上下开动。只是日本兵虽然手上不停心里头却是惶恐万分。这就败了第一、第二军汇集了全日本最精锐的士兵更是有十万之众前几天还高歌猛进怎么恍惚之间一下子就败的这么彻底
有参加过甲午的老兵私底下更是丧气话满天。“何绍明地日本地克星地干活立见、大岛、川上通通地败了剩下地更不行”
尽管第二军上下已经完全封锁了朝鲜方面的消息可鼻子灵敏的日本兵还是从氤氲弥漫当中嗅到了战败的气味。日本民族特从来都是记吃不记打。倘若是失败了即便是在国内也很难在受到政府控的报纸上看到详实的信息。可一旦胜利也许两个小时之后铺天盖地的报捷就能将整个日本炸得沸腾起来。日本兵们当然熟悉军部乃至大本营的手段有鉴于此可以推知朝鲜没有消息这就意味着全是坏消息。
在他们看来这场战争的结局恐怕又要复制三年前的那场战争。只要有何绍明一天关东军就是不可逾越的鸿沟。哪怕织田信长复生也是如此。
十月四日一早66续续的溃兵进了徐州。如同此前的辎重兵一般一个联队本来两千来号人进城一数不过一千出头。好些个大队干脆就没了踪影。日本兵一个个跟泥猴儿一般浑身的烟尘。随眼可见缠着纱布的伤员这些伤员大多是上半身受了轻伤。而重伤员以及腿部受伤的根本就瞧不见踪影。有守军问起前线战事只是摇头不语。
到了十月五日哩哩啦啦已经撤下来两万多号人。二十七联队收到了新的命令驻防任务转交近卫第三师团二十七联队即可启程。十月五日午后阴霾的天空又飘起了雨星子气温急下降。雨后泥泞的道路更是不堪。二十七联队行不过三十里便遭遇日本第一军败部。看着这些皇国勇士败后的惨状真是铁人都要掉眼泪。身上军服破烂不堪牛蹄子胶鞋前后敞口浑身上下都是泥泞走一步都要挣扎半天。好点儿的手里还有杆步枪也成了拐棍。更多的是赤手空拳只是麻木挣扎前行。国防军本土作战又是坚壁清野又是疯狂呃追击战野战溃退的日军根本就得不到有效的补给。秋雨绵绵道路泥泞肚子里面又没食。挣扎着撤回来一路上尸相望一直铺向远方
本就是凭着最后一丝血勇做最后一搏。艰苦的战事已经将那点儿血勇消耗了个干净国防军大举反击之下彻底绝望的日军崩溃之后上上下下腔里的那点儿心气儿被抽了个干净只是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呆滞。
黑木为桢与奥保巩是在入夜时分才退进了徐州。为了止住颓势两部分日军合兵一块军长官亲临第一线组织残兵进行一轮又一轮的阻击战。草草设立的防御阵地往往只能抵挡住西北军几次冲击不过一个小时便宣告崩溃。就是如此两人一路打一路退总算掩护着三万多溃兵退进了徐州城。
奥保巩还好些只是浑身的烟尘烟熏火燎的活像灶王爷。黑木为桢那头已经浑身裹满了绷带就在两个小时前的最后一次阻击战中一颗迫击炮弹就在他身旁炸开若非护兵及时将其扑倒恐怕黑木为桢早就成神了。
看到眼前惨状两位大将相视无语只是铁青着脸一言不的进了守军安排地住所。才安置下来零散的参谋部人员就慢慢会合过来。
“阁下目前徐州城内有我军可战兵力三万余。粮草充足弹药节省一下完全可以支撑一场战役”
“徐州城墙完整且城内有至少七eb用户请登6万人进行防御战国防军必然投鼠忌器。”
“给上海电报只要小村阁下能组织运送过来弹药我们就可以守住徐州。”
十九世纪末的日军并不象二三十年之后的日本那般。这个时期的日军皇国思想以及武士道精神也只是萌芽阶段。受乃木希典攻取釜山的影响这一精神也只是在下层军官当中流行。日军高层依旧保持着理智。
黑木为桢浑身伤口医生正仔细地为他清理伤口只是在一旁哼哼着。奥保巩则始终闭着眼睛根本不答话。
一名少壮派军官见状前踏一步大声道:“阁下再不决断我们迟早都会入地狱”
“混蛋我们已经在地狱当中了整个第二军整个6军整个日本都已经陷入地狱了。海军覆灭海军部只剩下一个架子难道你想6军也如此想要将帝国最后一点力量消耗干净”奥保巩突然的暴喝之下屋子里的那些日本军官顿时就蔫了下去。
整个日本的近代史几乎就是日本的官僚体系与财阀混乱的争权夺利。一个封建国家猛然跃入近代社会没有近代国家那种稳定的政治结构派系之间相互倾轧严重。最有代表的就是海6之争。甲午之后6军大损海军大胜。相形之下海军携大胜之威四处联络企图组建完备的海军6战队用以完全取代不成器的6军。若非6军几个大佬还在这种情况还真有可能生。
作为军部高层屋子里的人对刻下的情况了解的很透彻。战争进行到现在不但耗干了日本最后一滴血甚至一个不好就会将所有的力量消耗一空。毫不夸张的说这一仗一下子能把日本打得倒退到明治维新之前。
奥保巩瞧了瞧黑木为桢后者只是摇头叹息神色恍惚似乎已经失去了判断的能力。奥保巩沉吟一下低声道:“电联系儿玉源太郎长官请示我军下一步行动在收到指示之前所有入城做好撤退准备。”
“目标呢撤向哪儿”
“上海有小村阁下周旋英国人总会记得一些情分。况且英国人也不想过分削弱日本只要我们回到日本日本就会保留一丝抵抗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