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明白了,全明白了二人对视一眼,恍然,而后齐齐拜倒在地:“老佛爷圣明”
贤良寺。零点看书
李鸿章无奈一笑道:“仲华,有句话叫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老头子从这个位置退下来了,明眼人都瞧出来老头子这条道走绝了。你这话不该问我啊。”
荣禄却一脸诚恳地道:“当官人人都会,但要当好,特别是如老中堂那样当出一番作为来却就难了。”
李鸿章悲怆一笑,“仲华,你这是夸我呢还是骂我,我有什么作为割地赔款,丧权辱国,岂不闻,杨三己死无苏丑,李二先生是汉奸”
杨三己死无苏丑,李二先生是汉奸,这对子就出在甲午年。当日清日海战,北洋水师全军覆灭。一时间,国人义愤如潮,将丧师辱国之罪统统划归李鸿章名下。适逢著名的昆剧丑角杨三去世,有人挖空心思,作了一副对联,把李鸿章捎带进去加以痛骂。自此,杨三己死无苏丑,李二先生是汉奸这对子广为流传。
荣禄正色道:“李中堂乃大英雄,怎么能在意小人中伤之语不是荣禄恭维老中堂,若论审时度势,脚踏实地能办几件实事的,当今朝野,无出老中堂之右者”
“北面还不是有个何绍明么我老李不如他远矣。”老李这话酸味十足。
荣禄连连摆手:“不一样老中堂是大清的忠臣,怎可与那乱臣贼子自比”瞧着李鸿章依旧没提起兴致,荣禄凑过去低声道:“不独荣禄这样看,太后老佛爷更是这样看,今日让荣禄登门求教,也是她老人家的意思。”
“知李鸿章者,太后也”瞧着荣禄诚恳至极,李鸿章信了,说出一句,眼中已是泪光闪闪。
荣禄扶他在椅上坐了,又端起一杯茶奉上道:“老中堂且先用茶”
李鸿章揭开碗盖,啜口茶,待情绪平静,这才慢慢道:“我办了一辈子的事,练兵也好,办洋务也罢,都是纸糊的老虎,何尝能实实在在放手办理过不过是勉强涂饰。虚有其表,无有其实,不揭破不戳穿还可以敷衍一时。好像一间破屋子,靠裱糊匠东补西贴,居然也可以用纸片将它裱糊得明净光鲜。即使有小小风雨,打成几个窟窿,随时修补,还可以支吾对付一阵子,如果遇到风暴袭击,这纸糊的屋子自然真相破露,不可收拾,我这个裱糊匠又有什么方法,又能负什么责任呢”说到这里,悲从中来,已是哽咽难语了。
荣禄也是一阵唏嘘:“老中堂一番话真是说到事情的骨髓里边去了但作为大清的臣子,吾辈但求问心无愧而已如今这个裱糊匠轮到了我,怎样去做,还望老中堂不吝赐教。”
“仲华这样说,老夫也就不谦虚了。”李鸿章淡淡而论:“方今这大清,马关条约已经签定生效,毁约绝无可能。零点看书前些日子闹得沸沸扬扬,那帮子士子以为迁都可定天下之本,殊不知恰恰相反,朝廷如若将都城由北京迁到西安或其他地方,势必引起天下震动,人心恐慌,这其实也是不言而喻的。变法为当今大趋势,凡有识之士,无不认为变法之计非行不可但哪些可变哪些不可变以何种方式去变都要切切商议,稳妥实行。因为这牵涉到祖宗成法,国之根本,更需皇上太后乾纲独断,我等做臣子的只能先作建议,千万急躁不得。最后就是练兵了,我以为,仲华眼下能做、必须做、急需做的也是这一条”说到这里,李鸿章语气又变得悲怆了,“甲午一役,北洋水师葬之黄海,今后几十年再想恢复这样一支海军几无可能,国家只能依靠陆军了。然而老头子所练淮军已成腐败老迈之师,断难再作指望,湘军也早已是明日黄花。仲华要有作为,就得先练兵,要练兵就得重起炉灶,练出一支完全不同于湘军淮军的新式陆军来”
荣禄心里惊奇,这简直与皇上、太后旨意一般无二当下拱手称谢道:“老中堂教诲,使荣某茅塞顿开然而荣某还想请教中堂,荣某虽被冠以知兵,可说到底不过是老一套,于新式陆军一无所知。如今算是两眼一抹黑啊”
李鸿章沉思道:“这个仲华不必着急,可以慢慢物色一个既对朝廷忠心耿耿,又能肩负起练兵重任,德才兼备的人物。”
“哦”荣禄略一思索,急忙追问道:“听老中堂的话,似乎早有人选还请不吝赐教”
李鸿章悠悠一笑:“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凯泰不就是最好的人选么”
“凯泰”荣禄一听就炸了:“老中堂,这玩笑可开不得,谁知道凯泰到底是不是跟何绍明穿一条裤子”
李鸿章连道无妨,用小拇指蘸着茶水,在桌子上写了几个字:练兵统兵分兵。
荣禄略一沉思,一下子就明悟了,随即激动道:“老中堂是说”
老李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沉默良久,这才道:“莲府算是我老头子半个弟子,他也是赶鸭子上架做了这个直隶总督。朝廷此举,是要安抚北洋啊。仲华去了,莲府断然不会为难。回头我老头子去信一封,练兵所需钱粮,定然一应俱全。”
“这这感情好啊来来来,中堂奉茶,奉茶”荣禄这会儿已经是喜上眉梢。此行的两个目的,完满达成。
李鸿章这会儿收了脸色,前所未有地肃容道:“仲华,我这儿只一句话,北洋已经成了活物,你可断断不能走我老头子的老路啊”
“老中堂且安心,有钱有人,他日荣某必定带出一支铁军,未见其就不如关东军”
为了richdad筒子,还是把这章发出来吧。慈禧的心理转折全在这儿呢。还请兄弟放心,即便如今兄弟胃残了,可绝对不会脑残,该有的绝对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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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四风潮十
奉天府,盛京。
阳历八月,已是盛夏。盛京作为这关外的枢纽,东至朝鲜,南接山海关,北通吉林、黑龙江,西到蒙古大草原,这个时节正是热闹的时候。南来北往的商户、马队络绎不绝。集市里头,各色货物堆了整条街,都是大宗的买卖。穿着锦衣的江南商人,操着半生不熟的官话,买进药材皮草,卖出丝绸、布料、茶叶;汉语比之更生硬,或是穿着蒙古袍子或是一身白衣戴着斗笠的,不用说这是来自草原与朝鲜的商人;甚至,还有几个金发碧眼的洋鬼子,敦促着通译叫卖着纺织机、蒸汽机等器械。只可惜这会儿大家伙儿都瞧着洋鬼子心里发憷,大多绕道儿走。几个洋鬼子身后,只是跟了一大帮小孩子,嬉笑着在起哄。零点看书
就在这一片熙熙攘攘中,走进来一队特色的人马。大夏天还穿着皮袄,身上还插着长短枪,兜售着人参鹿茸等物的,不用说,这些人都是北地的绺子。往里头一走,胆儿小的早就躲在一旁不敢吱声了。这会儿这些关外爷们儿半点儿也没有见不得光的架势,大摇大摆就进了集市,中气十足地跟往来客商讨价还价。但凡是碰到怀疑的目光,领头的保准往怀里一探,掏出一个红色的小本儿,而后仰脖道:“瞧见没红皮证书,上头白纸黑字写着爷的名号,这旁边还有照片。正经八百的公差三儿,好像不叫公差吧”
旁边立刻有人补充道:“大当家的,咱这叫公务员”
头领一拍脑袋:“是叫公务员瞧老子这脑袋。零点看书”顿了顿,随即想起了什么,转身给身后那喽啰脑袋上就是一个暴栗:“说多少遍了老子现在不是绺子,不能叫当家的,得叫”头领又卡住了。
那喽啰赶忙再次提醒道:“吉奉路护卫三队主管。”
头领满意地一笑,转而将那张笑起来怎么看怎么狰狞的脸对着那商户道:“老先生,怎么样咱现在可是何大帅的人,跟咱做买卖绝对公平交易,您要是不满意可以到衙门投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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