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没工夫跟你逗闷子,你”凯泰正要继续斥责,猛然见对面的山岗上一课小树猛烈地摇晃起来。凯泰知道,这是侦察兵发来的预警信号。“嘘,点子来了弟兄们埋伏好,千万别出声儿,这仗打好了大帅有赏”
士兵们一个传一个,纷纷拉开枪栓,机枪兵将子弹链挂上,随即静悄悄地等候着。
没一会儿,隔着草丛便见小路上驰来一票老毛子骑兵,一身醒目的白军装,高高的帽子,满嘴嘟噜的毛子话。凯泰拿起望远镜默默地数着:“一个,俩十九五十二,五十二个,吃得下。准备战斗”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一手紧紧地握着手榴弹,一手勾住拉环,只待一声令下便要投掷出去。
老毛子渐渐近了,肆无忌惮地行进着,连两侧都没有放侦查兵,也许他们认为,懦弱的清队根本不敢触伟大沙俄哥萨克骑兵的虎须,而只会缩在城里在哥萨克的铁蹄下瑟瑟发抖。
“打”
嗖嗖嗖,几十颗手雷冒着白烟投掷出去,五秒之后纷纷在老毛子骑兵中炸起。被炸得晕头胀脑的老毛子还没等反应过来,塔塔塔,两侧马克沁组成的交叉火力便将残余的老毛子纷纷扫落马下。紧接着密集的枪声响起,五十多人,仅仅两分钟内就死了大半,剩下的十几个被机枪压得伏在地上不得起身,就更别说起来开枪还击了。
“上刺刀冲啊”凯泰一声令下,百多名关东军士兵上了刺刀,一声低沉地呐喊就冲了上去。此刻,三十多米长的一段小路被炸得坑坑洼洼,冒着硝烟。四处都是倒毙的马匹与老毛子士兵。只剩下几名受伤的老毛子躲在死马后,用俄语大声地叫嚷着。
须臾之后,一百多闪亮的刺刀对着几个老毛子,更让几人歇斯底里。
“营长,怎么办”
而那名被关东军恐怖的火力惊呆了的练军向导则诺诺道:“我看,不如抓到珲春城,也好让长大帅跟老毛子交涉”
话还没说完,凯泰嘴一撇,逃出左轮手枪对着几个老毛子砰砰砰一人额头一枪,随即有些冷酷地笑道:“大帅说了,最近边境总是闹土匪,咱们关东军什么时候跟土匪交涉过”
凯泰那股子狠劲儿让向导乍舌,生怕说错一句话这位贝子爷就拿自己当了靶子。
“立几个木头架子,将这帮土匪的尸首挂起来。哼,也让土匪明白明白,咱们关东军来了,再想来闹事儿准保叫他们有来无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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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零七兵力不足火力补
乌苏里斯克双城子城内,一间充满了俄式贵族气息的房间内,有些谢顶的伊万伊万诺维奇中校愁眉苦脸地坐在办公桌前,看着眼前的损失报告。\\\\短短五天的时间,四散出去的哥萨克遭到了六起伏击,足足损失了半个营的兵力。边境线上二百多个木架子上挑着哥萨克残缺的尸体,脾气火爆的伊万差点儿就要带着全团杀过去。
这事儿要是让让上头知道,非得气炸了不可。五天损失十分之一的兵力,即便是克里米亚战争损失也没这么快啊。最为关键的是,伊万诺维奇可是瞒着上头私自纵容手下越境挑衅的,而且是在清国边境线那头遭的埋伏,这话没法儿说啊。
“卑鄙无耻的清国人,等着我的报复吧”恼羞成怒的伊万双目赤红,愤怒地砸了下桌子。
十月二十日,珲春河东岸二道沟。
十几名沙俄哥萨克下了马,端着步枪小心翼翼地沿着谷底走着。
“就这么几只小猫,也忒瘦了。”趴在山脊上的凯泰放下望远镜,不屑地撇撇嘴,随即脸色不悦转头道:“不是你们练军干什么吃的,就这么丁点儿老毛子就给你们吓成这样亏老子火急火燎带了两个连,早知道派一个班就得了。”
向导也有些奇怪,前方哨所明明说是有大队老毛子越境啊,怎么就这么点“怪了,保不齐其他老毛子在后边儿”
凯泰将望远镜扔给向导:“你自个儿看,哪儿来的大队老毛子”
向导看了半天,着实没看到其他的俄军,放下望远镜,有些不好意思:“贝子爷,许是哨所那小子老眼昏花谎报军情,对不住您了。”
凯泰挥挥手,拍了下大腿:“得,这几天闷得要死,还琢磨老毛子怕了不敢过来了呢。有十几个总比没有强,苍蝇腿也是肉啊。”
随即叫人传话,只待老毛子进了山口就给他来个包饺子,一个也别想跑
战斗过程一点儿悬疑也没有,两挺马克沁突突突一阵扫射,步兵都没放枪,直接上了刺刀就下去了。前后不过五分钟的时间,十几个老毛子就去见了上帝。
站在山脊上,看着两个连的步兵嬉闹着打扫战场,凯泰一时颇有点儿觉着小打小闹的就是儿戏,这仗打的,半点儿马革裹尸的味道都没有。
“老毛子也就那么回事儿,什么时候能跟德国佬碰碰”眯着眼,迎着上了三杆依旧低矮的太阳,凯泰很有些高处不胜寒的味道。正琢磨是不是该学古时名将,甩两句酸诗词呢,猛然发现东方大片的烟尘正滚滚而来。手打凉棚,仔细一瞧,不禁变了脸色。只见千多一身白衣的俄国骑兵,纷纷从一处土拉子后转了出来,正朝这边儿杀奔过来。
“弟兄们,赶紧撤上来,老毛子大队骑兵来了”
凯泰声嘶力竭地喊着,催促着下面的士兵躲到山坡上。这种半开阔地形,两侧不高的小山根本就不算险要,对方只消沿着反面的缓坡,骑马就可以攻上来。
亏着关东军士兵训练有素,略一愣神,便在军官的招呼下重新登上了小山。说是山都有些抬举,距离地面不过五十来米的垂直高度,顶多就是一个大土坡而已。
凯泰还算冷静,知道此时根本跑不掉,索性将所有士兵集中在一处山头,架起马克沁,趴在山上打算与敌人硬打一场,然后再找机会撤退。
不过十分钟,关东军还没有来得及准备简易的工事,铺天盖地的骑兵就从缓坡冲了上来。另一侧,俄军下了马,也开始拿着马枪砰砰砰地朝山上开火。
关东军成军至今,第一次碰到如此逆境。何绍明的作战思想,从来都是起码在局部要形成兵力优势。所以每次战斗,关东军都是人多欺负人少,向现在这般遭了埋伏,还是头一回。上到警卫营营长凯泰下到普通一兵,一时间都有些慌乱。
好在机枪手还算尽责,扣动着扳机开始疯狂扫射,这才没让老毛子一波就冲下来。
“各排长整饬队伍,尽量打排枪”
“大爷的机枪手省着点儿,咱们这回出来没带多少枪管子”
“迫击炮呢干嘛吃的,在那儿挺尸呢赶紧给我打”
“手榴弹给我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