皙的手掌挂断,装进口袋中。
依稀能够看出这里曾经是古老的庭院,可惜现在假山已经被砸碎,清澈的池塘中布满了破碎的石块和鲜血的sè彩。
一尾尾在市面上售价不菲的锦鲤此刻却翻着白肚子浮在水面上,根本没有人去管。
断裂的肢体和失去温度的死尸凌乱的倒在破碎的大地上,死不瞑目。
唯一站立在废墟之中的女人收起了手机,悠闲而仔细的整理着稍显凌乱的长发,披在脑后。
太阳从天空中升起,可是却没有给这一片大地带来丝毫的温度,似乎只要那一道纤细的身影存在于此,这里便永远都是令人恐惧的凛冬。
时隔漫长的时光后,京都再一次的迎来如此血腥的一个清晨。
悠然的踏步与废墟残骸之中,她看着整个废墟中唯一不曾损坏的小楼,以一如既往的漠然语气低吟:
“土御门晴美,现在还不滚出来,是想要让我把零课最后一间房子也拆了么”
世界另一头的杀戮和周离无关,他对此也一无所觉。
挂掉电话之后,他稍微在冷风里站了一会,但是对于莫洛丝那一头的态度却越想越不明白。
直到卢弱水都快要吃完了,他才重新回到餐桌上。
卢弱水疑惑的趴在桌子上问:“出什么事儿了”
“学校学生会的一些事情,你不用担心。”周离笑了笑,换了一个话题:“你什么时候开学”
卢弱水白了他一眼,满是无奈的说道:“还没过年呢,起码要过完年才可能开学吧”
“哈哈,也对。”周离笑了起来,不说话了,低头吃饭。
今天还有很多的事情需要解决,因为弱水父母下葬的ri子就在明天了。
这两天周离东跑西跑,才在西郊的墓园买到一块墓地,夫妻两个合葬,也占不了多大地方。
墓地终归也只是一个用来给后人吊唁的地方而已。
其实灵堂里供奉的只是骨灰,需要的只是找个ri子下葬而已。
早在葬礼之前,周离就已经签字送伯父和伯母火葬了,一套流程他固执的没有让卢弱水插手。
人死灯灭,死者不会感觉痛苦,放着尸体随着时间腐烂对于弱水的心里伤害才更大。
虽然这么做不合礼制,但是这个时候也没必要去讲究那些了,不过这些ri子周离却因为这件事遭到了那些亲戚们不少的指摘。
那些事情他从来都没有在意过,他们愿意说就随他们去说,他们能够做到的也就只有指手画脚的程度而已。
他更担心的是,有些话恐怕他们等到今天已经等不及要说出来了。
比如他最担心的事情卢弱水的抚养权。
她还是一个十五岁的孩子,在成年之前理所当然的需要人去照顾,只是究竟由谁去呢
正因为如此,他才担心。
倘若那群亲戚中,真的有能够令周离放心的将这个看做亲妹妹的女孩子交托出去的人,他也不用这么伤脑筋了。
可是,他们要的不是一个来自卢家的拖油瓶,他们要的只是这一套房子而已。
这些ri子他一直刻意的想要回避这个话题,可是终究无法当做它不存在。
沉默的看着坐在对面喝粥的小女孩,他却不知道怎么去说才好。
她只是年纪小而已,可她不是傻子,在有些地方她比周离更敏感,也不容别人去触碰。
就像是那个得知了父母死讯之后悄悄藏在房间里哭的小姑娘一样,她很小心的不让周离看到她软弱的地方,也不想周离因为自己去伤脑筋。
如果是她的话,恐怕会不愿意麻烦周离,随便去挑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家伙来做自己的监护人吧
想到这里,周离忍不住叹了口气:“弱水。”
“嗯”端着碗的卢弱水抬起头,疑惑的看着他。
伸出手去揉了揉她的头发,周离笑了笑,忽然没头没尾的说道:“我会在你这里的,别担心啊。”
他在周离的手掌下面微微的眯起眼睛,轻轻点头:“嗯,我知道了。”
像是一只乖巧的小猫儿,只会在最亲近的人面前露出柔软的腹部,任由他去抚摸自己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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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来者不善
早餐过后,周离开始收拾碗筷,只是心中略微的有些疑惑。
每天差不多这些个时候,那些亲戚们就会陆陆续续的开始登门了,只是为什么现在却一个人影都见不到呢
他微微的皱起眉头,有种不好的预感。
原本他今天打算就待在家里陪着弱水一天,只是就在刚刚忽然有一个来自东郊墓地的电话打过来,有些程序需要他过去走一下。
一时间,周离只能翻箱倒柜找出民`政部门开的死亡证明,嘱咐卢弱水有事就给他打电话之后,匆匆套了件外衣出门。
就像是巧合一样,短短几分钟后,那群亲戚们就整整齐齐的组团登门拜访了,就连那两位鼻青脸肿的二姨夫妻也没落下。
只不过,这一次还多了一位西装革履、提着公文包的年轻男人。
走在最前面的,是这些ri子以来,隐约在那群亲戚们里取得头领位置的中年男人:卢文清。
周离在卢家的时候从没有在逢年过节登门的人里见过他,据说这位弱水的四叔自从小学毕业就跟着父母去出门打工,据说在深圳那里混得有声有sè。
前些年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回到上阳之后,还没几天就勾搭上当地的几个帮会社团,在他们的场子里倒卖红酒,据说赚了不少钱。
在门口停了一下,卢文清扭头问身旁那个手臂上打着石膏的秃顶男人:“那小鬼走了吧”
曾经被周离怒极殴打的秃顶男人满是怨毒的笑了起来:“放心,我托老同学给他上了点眼药,一套程序他不到下午跑不完。”
“四哥你太小心了。”在他旁边那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冷笑着:“只是一个小鬼,在不在有什么关系”
卢文清白了她一眼,自家妹妹自家最清楚,终究还是成不了事。
他习惯xg的捏了捏手臂,就像是那里残留的刀疤还隐隐作痛一样,他低声说道:“小心为上,你们懂不懂”
叫做卢文美的女人不以为然:“四哥你办事太小心了。”
gu903();明白她什么都没放在心上,卢文清也懒得计较,只是看向身旁的西装革履的年轻男人:“今天就拜托阿斌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