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有八组疑兵,加上咱们这两队人马,共计十组,朝廷想监控咱们。咱们就都是疑兵,想引也只能引走盯住这一队的这伙人,所以给他弄个浑水摸鱼的龙门阵。二哥您掌管西凉。不得有失,一旦有问题那还有二嫂和少主在,故此把你们分开,是为了不全军覆没。同样跟着二哥您一组的是陆绎。陆绎带着你叔陆炜。陆炜不务正业难堪大用,一旦我这边出了问题,诸位不必担心,我是说一旦。总之,陆绎你一定要扛起陆家大旗,让你这一路行进也是为了万全之策,留下陆家的种儿。此事来的紧急,这已经是相对完善的计策了。”
陆炳这么说就等于把陆家家主的大位暂时传给了陆绎。但现在迫在眉睫之时,也没人会说些什么异议。陆炳有安排了一些事情。跟已经赶回来的纪联洪交代了几句,就命人收拾行囊准备干粮马车去了。
这一切都是偷偷行事的,除了刚才开会的这几个人,没几个人知道陆府这是在忙活什么。杨飞燕和小蕊湘云等人,连下人们忙活都不知道。过了大约半个时辰左右,圣旨到了,全家人谢恩,杨飞燕果然没有多想,反倒是很是高兴,为女儿有个美好的未来而欣喜若狂。
第二日,天还没亮的时候,众人在睡梦中就被叫醒了,各个睡眼惺忪不知所措,昨日之谈没有外传。他们坐上了已经备好的车里,而身边的东西都放在北京陆府中,车上早备好了干粮和银两以及欢喜的衣服,十分齐全。放在家里丢不了,再说现在钱财对陆家人真的是可有可无乃身外之物了。
每个人的心头都有一丝疑惑,但没有人质疑,因为这是陆炳的命令,在这个家里陆炳的命令不容置疑。杨飞燕的心头突然有一种不安慢慢升腾起来,问旁人陆吟去哪里了,梦雪晴却说已经被陆绎和夏大德领走了,杨飞燕这才放下心来,果然夏大德和陆绎不在了。陆家的人都是经过不少大风大浪的,所以虽然匆忙但绝不慌张,再说他们相信陆炳,在大明没有陆炳摆不平的事情,故此就算天塌下来也没什么好担心的,陆炳会托住的。
他们的信任并不是盲目的,陆炳在匆忙之间做出的安排的确很到位。首先他没有通过轻功送大批人出城,因为即便出城若成群结队的走,也会被发现,拖家带口更是行进相对缓慢。反正是要被发现,那昨夜仓促而逃还不如白天出去来得好,起码还能多派些人做疑兵之计,朗朗乾坤迷惑他人的眼睛,这也算得上是灯下黑了。
京城的城防大门刚刚打开,守城的士兵却没有一丝倦意,倒不是接到非得阻拦某些人的命令,而是有人说今天有内阁出来巡查,看到军容军纪或玩忽职守的要追究其责。故此低级将领开始往下压任务,说今天甭管是天王老子出去都得盘查。而东厂也派出人前来盯着,这令这条消息就更加显得真实了。
只是今天略让人感到疑惑的是,锦衣卫没有协同作业,全部留在北镇抚司衙门中开会,还严禁出入。以往虽然东厂因为受皇帝宠信,向来比锦衣卫势力大一些,仅仅在陆松和陆炳协理锦衣事期间,略有均衡,但现在分明是陆炳所在的锦衣卫更胜一筹。平日里若是东厂行动,必定和锦衣卫也有关联,无非是两个情报组织斗一斗法而已。结果今天却情况有异于以往,这让不少政治嗅觉灵敏的人闻到了京城之中一丝不安的气氛,这平静的京城清晨变得不再平静人心也涌动起来。
第八十六章陈洪出世
城门打开之后,也不知道哪里响起了一声尖锐的哨响。随即内城外城人马涌动,狼烟滚滚,车驾蒙面单骑层出不穷来回奔跑。官兵们不敢阻拦,而一大早想要京城做买卖或者上工,亦或是出城有事儿的百姓也连忙向一旁躲避,把官兵都挤在了人墙之后。奔驰马儿,铁蹄敲地声大作,车轮滚滚,车轴转动声不停。一时间众人都傻了,是谁这么大胆,在京城纵马奔驰,难不成是悍匪,这可是天子脚下,哪来的悍匪,而且数量如此之多。有人惊奇的发现,所有的马车上都有陆家的旗子,而马屁股上也有陆家的烙印。
这下可以解释了,是龙影大将军陆炳家的人,怪不得这么横呢,估计是有要事在身。虽然陆炳早已撤去了龙影大将军的名号,而各级也通告了,连邸报民报上都反复登过了,但百姓们还是喜欢称呼陆炳为龙影大将军,忘不了那几年战事中的大快人心,这是太祖皇帝和成祖皇帝后少有的酣畅淋漓的大胜,而且官方宣传和战事也很一致,不牵扯权力斗争和舆论抹黑,这种情况就更少有了。而昭告天下的龙影大将军陆炳也印在了每个人的心里,百姓口口相传,通过陆炳的邸报和民报,更把近来陆炳在南京的事情传遍大江南北。
虽然陆家位高权重财大气粗,但从不欺压百姓,而有陆炳的地方就有公道在,锦衣卫的形象也跟着提高了不少。陆炳绝对不会允许家里人这么狂奔的,现在如此作为定是事出有因,所以不少人表示理解,即便有不讲理的蛮横之徒或者认死理的学究也只能嘟囔一下,毕竟虽然陆炳不欺负人,但热闹陆家的人不管你后台是什么,也都没有好下场。人家可是皇帝的影子,龙影大将军。
不光百姓这么想,就连守城士兵也这么想。官场之人更不敢惹陆家人不高兴。到时候软刀子硬刀子一起上,不死也得脱层皮。至于上峰说的什么认真盘查,那只不过是除了某些人以外的人,总不能皇帝来了都查一番吧。所以陆家来回奔波却没有人揽着。只有东厂的太监用那尖锐的公鸭嗓子喊了起来:“拦住他们,拦住他们谁都得盘查,可能是有人假冒。”
“拦陆家办事着死”队伍中有一骑士高声喊道,随即抽出腰刀,话语间高头大马上的骑兵们纷纷抽出马刀,马刀泛着寒光,在平坦大道上遇到步兵那可谓是所向披靡的。于是谁也不敢上前一步,陆家的人可不含糊,到时候死了都没地儿哭去。那东厂宦官尖锐的吼叫着,但却无可奈何。他也不敢上去阻拦只能动动嘴巴吱哇乱叫,身旁的东厂番子更是羞愧的低下了头。
这是发生在西直门的事情,但实际上北京的内城外城每个城门都有这样的人在动。不时的有一队人马冲出京城,扬长而去,却依然有更多的人进进出出扰乱视听。
在皇宫之中。朱厚熜怒目而视,踹倒了一名跪在地上的宦官骂道:“狗东西,一个小孩儿你都看不住。”
“陛下恕罪啊。”那宦官爬起来颤颤巍巍的说道,朱厚熜又相继踢倒了同样跪在地上的几名大内侍卫和御林军首领,说道:“朕不过是撤去了一些锦衣卫的人,怎么就人手不够了呢,净是找理由。小孩被夺走了不说。若是晚上还则罢了,再有片刻天就大亮了,光天化日从宫里偷人出宫,你们竟然连刺客都没抓到废物,一群废物,都是饭桶。朕砍了你们”
“圣上饶命啊。”众人纷纷告饶:“刚才的那群刺客身手实在太高了,臣无能,臣无能,求圣上恕罪。”
朱厚熜急急走着,团团打转。嘴里好似自言自语般说道:“这让朕还如何行事”突然他的身子一顿,看向地上的人,自知失言了却继续装作毫不在意的演下去,说道:“朕如何对得起陆爱卿,万一陆爱卿入宫见朕,那朕该如何给他交代。”
“你们”朱厚熜指着地上的那几人,突然看到门外匆匆而入一个宦官,身穿蟒袍腰佩玉带,低头顺眉的走路,步伐极轻近乎不带一丝声音,态度十分低调。于是朱厚熜吼道:“都给朕滚”
那几人如获大赦,屁滚尿流的跑出去了。朱厚熜运气尽量平静,对蟒袍宦官道:“讲”
“启禀圣上,陆炳家人逃离,埋伏在陆家周围的暗探全军覆没,据禀报若不反抗便是捆绑制服,若是反抗就会被毫不留情的杀害,期间无一句多言。此次共折损五十人,皆是一刀致命,其余八十人则被解救出来了。”那内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