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
神情一振,像是忽然想起来道:“啊,我差一点忘了,他的意思,好像是万花飘香来了什么重要的人物,要我们全数待命,莫非是柳蝶衣亲自来了”
“柳蝶衣”
方天星、简昆仑俱为之一惊。
若是柳蝶衣亲自出山,可就显示着事机的严重,非同小可。
简昆仑忍不住问道:“青木关在哪里”
“就在前面不远”张顺说,“顶多再有一个多时辰就到了。”
方天星说:“我们当然不会去那里”
张顺一笑说:“当然,前面有两条路,一面是左盘江,一面是右盘江,左盘江是去青木关,我们走右面,再有半天,差不多可以到三江口,在那里把船丢下,就可以跟秦先生、宫先生碰头了”
简昆仑等三人俱为之一怔,喜出望外。
张氏夫妇对看一眼,神秘地微微一笑。
张顺说:“对不起,不是我们早先不说,宫先生特别关照我们,要我们不许多嘴”“那又为了什么”方天星一时瞪圆了眼。
“就是为这个啰你看吧”张顺含着笑说,“宫先生说三爷是火爆脾气,嘴巴又爱说话。简先生又因为要负责小姐的安危,所以都不能去,要我们后一步到那里去碰头。”
方天星哈哈一笑:“好个老张,居然把我们都蒙在鼓里,这么说,今日之事,也在他们两个算计之中了”
“烧房子的事他们也许不一定知道不过宫先生已经料到那个家是保不住了,重要的东西,他们都带走了,剩下来不值钱的家具,空的房子,烧了也就算了”
张嫂一笑,加一句:“反正宫先生有的是钱,旧房子烧了以后再起新的嘛”
一旁聆听的朱蕾这才明白过来,怪道他们走的时候一声招呼也不跟自己打,张氏夫妇尤其是一派从容,原来他们早就有心要迁地为良。
至于他二人如此神秘地赶到前道的三江口,却又是为了什么可就耐人寻味
她此行,既已与简昆仑会合,最大的希望便是能与哥哥永历皇帝团聚。
一个念头,倏地自心里升起莫非是已经有了哥哥的消息抑或是永历帝就在那里
这个念头一经兴起,促使她为之坐立不安,一时间心里忐忑,万难自已,便自转向波光粼粼的江水望去。
风帆他引,舟行疾畅。
抽个冷子,张嫂站起,转向一边,把火上蒸的一碗新鲜莲子,捧到朱蕾面前。
“小姐,你有点咳嗽,里面加了点百合,快点趁热吃了吧”
朱蕾不愿拂她的好意,接过来一笑说:“好,看样子再过三天,我非成个小胖子不可了,都怪你。”张嫂笑盈盈道:“小姐身子窈窕,胖一点更好看”
想起来又道:“外面有风,我去给您拿个披风来”随即转身入内。张顺一笑,看着朱蕾道:“不要嫌她婆婆妈妈,大先生和宫先生一再的关照,要是小姐有一点不舒服,我们夫妇可就惨了。”
朱蕾一双眸子,不由自主地瞟向简昆仑,二人相视一笑。
略似有点腼腆,她讷讷道:“几位大哥都太宠我,把我看得也太娇了。”微微一笑,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情不自禁地又瞟到了简昆仑身上。
久别重逢,对于简昆仑她真的是自心里喜欢,哪怕是看上一眼,心里也熨贴、舒服。
对于他两个的一段患难经过,张氏夫妇多少也听说过,却也知道这位简先生,是个了不得的少年侠士,且与秦、宫、方三位续有金兰之好,英雄美人,自是乐观其成。
瞧着他们彼此的脉脉含情,张嫂最是开心,由不住笑了起来:“宫先生说过了,小姐要是有一天成了家,要我和张顺过去服侍你们一辈子,我呀,天天做好吃的给你们吃,小姐你说好不好”
这几句话未免说得太露骨了,就连简昆仑也觉着不好意思,脸上有些挂不住。
方天星生怕他出言不逊,正待出言化解,张顺啊了一声,忽地站了起来。
众人为他的这个突然举止,俱都心里一惊。
随着张顺的眼望之处,黑漆也似的江面上,陡地出现了星光一点。
透过茫茫的一片雾气,依稀可以分辨出一艘船的冷影双桅四帆,敢莫是前此的快船去而复返
这个突然的发现,众人都为之吃了一惊。
“又来了”说话的方天星冷冷一笑,眸子里显示着凌厉。
“不错。是他们,又回来了。”
张顺搔着半白的头:“又为了什么”
来船速度极快,四面风帆俱已胀满,外加着两杆长楫,一径向前疾驰而来。
张嫂慌不迭向朱蕾道:“小姐,我陪着您,还是到里面先避一避吧”
方天星道:“先稳着点,用不着慌,距离还远。”
简昆仑微微一笑说:“我有预感,总觉着他们会来,果然不错,看来他们一定得到了刘青等全部覆灭的消息,对我们起了猜疑,要过来亲自盘查一下,三哥,你看如何”
方天星哼了一声:“这可就在他们了先不要慌,看看情形再说。”
算计着双方距离,总在数十丈之远,即使灯号来往,这个距离也太远了。
简昆仑说:“我们索性放慢一点,以逸待劳。”
方天星一笑,点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却是这个胡秋阳为人机警、武功不弱,倒也不可小看了他。”
张顺说:“姓胡的有一身好水功,要小心他掉在水里,保不住会在水里作怪。”
简昆仑冷冷说道:“我们接着他们的就是了,你把速度放慢吧”
张顺应了一声,立时调动风帆,原是四面齐张,随即放下了两面,立时速度大减。
对于简昆仑,方天星信心十足,深知他武功卓越,较自己并无少让,且是冷静沉着,这一点犹非自己所能及。若非如此,秦、宫二人也绝不敢把公主安危交托他手,事实证明,简昆仑单身一人,经过去年来的出生入死,深入虎穴,即以柳蝶衣之精明干练,时美娇的软硬兼施,皆不曾对他奈何,此番与敌相接,倒要看看他的临场应变如何
当下随即笑道:“对付万花飘香,你的经验,远比我要丰富得多,却不知你眼前作何打算”
说话的当儿,来船已渐次接近。像是前番模样,但只见灯光频闪,果然发来信号。
张顺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说道:“简先生说得不错,他们要我们停船待命,怎么样
停下来”
“传话过去,问为什么。”简昆仑说。
这时张嫂早已将信号灯点起,张顺接过来,随即依言传出了灯号。
对方接收后,略迟片刻,又即传过来。
张顺一笑说:“有紧急情况,要我们就地待命。”
简昆仑说:“看来势将一战,不过,先不要与他们太接近,继续缓慢前行,他们的用心,很快也就会知道了。”
听他这么说,张顺一时还弄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当下依言而行,干脆把号灯放下,不予理睬,大船兀自缓缓向前移动。
方天星打量着来船,说:“他们快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