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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栖昆仑 萧逸 2313 字 2023-10-07

黄衣人这番出手,显然是早已盘算好了。矮个子方被抛出,却正好迎着了来犯的高个头儿。高个子的一把长刀,看来较同伴的那双雪花刀更具功力,刀光乍现,秋水横波般,直向对方腰上挥斩过去。黄衣人凹腹吸胸,霍地向后一收。高个子偏长的刀锋,擦了点边儿,刷地挥了过去,竟是砍了个空。他却是不甘心,怒叱声中,左手二指倏地分开,直认着黄衣人瞳子上力插过来。

房间里,由于三个人的猝然出手,顿时形成了凌人气势,大风回荡,纸屑飞扬,直把一旁目睹的算命老人吓了个魂飞魄散。

所幸这惊悸场面,并没有延继很久。

黄衣人果然非比寻常,转动之间,已自闪开了高个头的一双铁指。

高个子出手疾猛,一下子落了空,脚下由不住打了个踉跄,却为黄衣人造成了出手良机。随着黄衣人奇快的出手,有如剪波飞燕,只一下已拿住了对方喉头。这一式奇怪的出手,端在出手的灵巧、时间、部位,俱是算计得恰到好处,一经得手,对方简直无能闪避,只有授首等死之一途。

黄衣人仅仅只用了两根手指,拿住对方的喉结,高个子那么巨大,半截铁塔也似的身子,竟是动弹不得。看起来,乐子可是大了,一时间,只见他那颗脑袋,胀成了笆斗般大小,脸青筋毕露,红中透紫,成了猪肝颜色。在一阵嘶哑近乎于窒息声中,整个身子连连颤动不已,真像是随时就要完蛋的样子。

渐渐地他垂下了手上长刀,全身萎缩着,几乎要倒了下来。

矮个子恰于这时飞身而进,原已是败身之将,见状更不禁吓得傻了。

“说是谁叫你们来的”

一只手捏着高个子咽喉,黄衣人的眼睛却是向矮个子逼视过去。这般光景,自是危险万分,黄衣人只要二指略微着力,高个子这条命可是万万难以保全。

矮个子不得不顾全同伴这条性命,一时间只吓得脸色雪白,连连摇手道:“朋友手下留情有话好说,我说我说就是”

黄衣人侧目以观,那只手并没有松开。一条口涎直由高个子嘴角淌下来,大眼珠子鱼样地已翻了白,眼看着这就要完蛋。

“我说,我说快放手,快放手”矮个子可真吓坏了,“是义王爷义王爷打发我们来的”

黄衣人哼了一声,这才松开了捏着对方喉头上的一双手指,大个子眼看着已经不行了,忽然有了生机,长长地喘息一声,面人儿般地瘫了下来。

矮个子慌不送上前一步,用力地搀住了他,哪里还敢在眼前丝毫逗留,匆匆抢门而出,紧跟着马蹄声响,已落荒而遁。

洗心子含着笑脸,向着黄衣人深深打了一躬说:“若非足下拔刀相助,老夫险遭不测请受我一拜。”

黄衣人其时已扳鞍上马,聆听之下微笑道:“吉人自有天相,你这条命,是老天打发我来救你的,方才那两个人,既是孙可望手下败类,保不住还会再来生事,为阁下安全计,还是暂时躲避一下的好”

洗心子呵呵笑道:“恩人说得好,老夫正有此意不知恩人大名怎么称呼还请赐示”

黄衣人朗声一笑,却是不曾做答,径自带过马头,一径飞驰而去。

打量着他已经远了的背影,洗心子慨叹一声,却是没有说话。

巧儿在一旁道:“这个人好大本事,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来无影,去无踪。”

“这就是所谓的神龙见首不见尾了难得,难得”

一连说了两声难得,洗心子默默垂下了头,便不再吭声。

今夕他感触太多,一连见了两个平素万难高攀的贵人,接下来的变生肘腋,差一点把老命也赔了进去,黄衣人临去之前说得不错,义王孙可望手下的那帮子人,保不住日后还会再来,那时候何能寄望黄衣人的再次出现诚如黄衣人所说,自己一天到晚为人家算命,说凶道吉,临到头来,自己却差一点丧命人手,事先竟然没有一些儿征兆防范,岂非是一大讽刺,便自为此,也该闭门反省,不再误人害己了。

第十二回风流倜傥九公子

一连越过了三个村子,黄衣人都没有停下稍歇。像是有什么急事似的,一径飞马而驰。即使现在已经是黑夜了,而且天空还飘着霏霏细雨,他也不思稍停。雨越下越大,更有隆隆雷声,火红的闪电,每一次亮起,都像是燃烧房子的火焰那般模样,红通通煞是怕人。尽管如此,他犹自冒着雷雨,继续策马十里,才在眼前这个市镇,停了下来。

时间已近亥时。夜色深沉得紧,声声迅雷打房顶上滚过去,其声隆隆,密如贯珠。

脱下油绸子雨衣,净了手脸,他选了个临窗的位子坐下来。

两个油纸灯笼,在风势里滴溜打转,昏黄的光焰耸耸欲息,约莫可使人认清那几块已泛黑的字匾岳家老栈。

老伙计送来了两盘小菜,一角酒,弯下腰来问:“住店”

黄衣人点点头,接过来旅客投宿登记的名册,老实地留下了姓名简昆仑。

名册上客人甚多,密密麻麻都写满了。

他却注意到几个墨迹方干的名字,意识到这岳家老店正是自己所要留下来居住的地方。

只有三两个客人在喝着闷酒,一个梳着大辫子的女人,歪在墙角里有气无力地在拨弄着琵琶。她早已形容憔悴,困倦了,只为了这家客栈兼做夜市生意,为了多贪几个赏钱,不得不苦撑着。她那个贪酒的爹,就在一边守着她,手里拿着酒,瞪着两只贪婪的大蛤蟆眼,来回向每一个进出的客人瞧着。面前大花碗里,却只是几个数得出来的制钱儿。

雨仍然淅淅沥沥地下着轰隆隆雷声,来回地在天上滚动着,一忽儿东,一忽儿西,弄得人心神不宁。

借助着一次次闪亮的电光,简昆仑早已把这里地势瞧看清楚。进门是账房,左面是马槽,右面是食堂,客宿的栈房,都在后面,院子倒也宽敞,新刷过的粉墙,映衬在闪电里,极其醒目,白得刺眼,一阵快速的马蹄声,恰在这当口来到门前。

五六匹牲口的忽然来临,声势非同小可。接下来的一番忙乱奉迎,大呼小叫,着实热闹了半天

简昆仑已为这猝然来到的一群人,投入注意。尤其是其中那个高大的散发头陀,更是似曾相识,便自警觉着站起离开,向后院步入。

八成凡是喝多了,一路上歪歪斜斜,步履蹒跚,嘴里嘟嘟嚷嚷,不知在说些什么,那样子真像一步不慎,随时都得躺下来。

还算好,有个伙计打着灯笼过来照顾着,半扶半抱才把他搀到了屋里。

简昆仑留意到,在他住的那间房子门上也拴着个葫芦,便是不折不扣的一个走方郎中了。

东边客房还亮着灯,有个落地罩门远远拱着,花叶扶疏,闹中取静,该算是这客栈最好的雅舍了。

雨兀自淅淅沥沥落着,闪烁的电光,势若金蛇。看样子一时半会儿雨还不会停住。

关上了窗户,简昆仑合衣登榻,却只是闭目养神,不使自己真的睡着。

子时前后,外面雨才小了。

简昆仑翻身下床,把自己收拾妥当,熄灭了灯,用一块油绸子扎好头上,带好了月下秋露长剑,听听外面不再有一些儿人声,才自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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