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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星辰坠 林夕很美 2368 字 2023-10-07

全从鞘里抽出来的功夫,都足以我杀你三次,即使我的刀现在还在鞘中”扎儿花低低的笑起来,声音透着一股子疯狂,傲慢的疯狂

可他有狂的资本,整个蛮族里,又有几个人有资格在他面前提刀术他看着塔塔木汗王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涨得通红的脸一点一点变得死灰,愤怒一点一点变成不甘的隐忍,这种感觉真的很受用他是赤那思人,忠于赤那思,就绝不容许有人诋毁在他心中供奉为神的君王

他冷漠的说道:“您尽可以在君王回来后当面对他说我扎儿花兀突骨对您不敬,任由君王责罚我可现在君王不在,我就是赤那思的当家人我绝不容许有人质疑赤那思的荣耀”他最后一句话吐出来的却是低低的咆哮,像一头饱足的狼般。

塔塔木汗王额头渗出冷汗,看着扎儿花掉过马头往回走去。从那双莹绿不带丝毫感情的目光下逃脱,就像从狼吻下捡回一条命一样他刚松一口气时,扎儿花那冷酷的声音有遥遥的传过来:“您的刀,该磨一磨了。不知道您那样一把锈迹斑斑的刀不说杀人,能不能杀死一只羊羔都是个问题”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刀,果然满是黄褐色的铁锈。他安逸太久了,已经很少用刀,年轻的时候他也是用刀的好手,年龄大了后却惜命起来,不愿再动刀枪,整日就是吃肉喝酒看女人跳舞结果刀锈了,人也发福的不像样子,骑在马上都喘的不行想想赤那思的君王,想想苏和赛罕和阿拉坦仓那样的将领,自己真的什么也不算

一股沮丧感莫名的涌上来,这个高傲的大汗王终于底下自己不可一世的头颅,默默的,不再说话。

扎儿花像铁铸的一样,稳稳地御马伫立在寒风中。他扭头看着旁边一个穿着华丽袍服,已经全白的胡子用带子编成一束的老头,语气难得的恭敬下来,说:“伟大的腾格里天神的使者,蛮族尊贵的大萨满,您可听见腾格里天神是否告知您君王是否得胜”

那个老头是个瘦小的家伙,华丽的袍子有些大,罩在身上被风吹得像一面旗子在响动,看着都冷老头子伸手将被风吹进嘴里的头发胡子抽出来,不小心手指沾到已经流到唇边的鼻涕,结果一下子拉出一道道细丝。老头子骂骂咧咧了几句使劲一吸,光溜溜的鼻涕又窜回鼻孔里,他用袖子抹了抹鼻子,说道:“这么冷的天让我老人家在冷风中等勃日帖那小子,这不是要我老人家命么阿嚏”老头子又打了个喷嚏,刚吸回去的鼻涕又喷了出来,这次一下子粘在他已经及腰长的白胡子上,恶心又滑稽。他又忍不住骂了两句

也许在蛮族中,只有尊贵的大萨满可以这样不恭的说君王了萨满巫师是蛮族心中天神的使者,大萨满可以带来天神的讯息,可以知道来年的是福是祸,有时候人们对萨满的畏惧更多一些而这名大萨满年龄已经很大了,与他比起来君王的确可以被称为小子。快七十岁的大萨满也是君王的长辈啊

扎儿花看着大萨满用华贵的袍袖擦着鼻涕,努力不去想那是用数十镒黄金才换一匹的绸缎缝制的。他在努力克制自己的脾气,克制,克制

“不知道啊”老头子终于说话了“最近天上都是乌云,晚上看不到星星,我老人家也没法从星象上看出。没有星星,我老人家神通再怎么广大也没辙”老头子的语气缓慢又懒散,像嘎吱作响的牛车。

“那腾格里天神也没有告诉您有关君王的下落么”扎儿花努力维持自己语气中的恭敬,问道

“天神”老头子怔了怔,他笨拙的扯过马缰绳,让自己的坐骑靠近扎儿花的战马。皱纹密布的脸凑近扎儿花的耳畔,说道:“孩子,别傻了,我当了这么多年大萨满,没有一次听到过腾格里天神多我说了什么一次都没有不要指望天神那种虚无的东西能拯救你,能救你的只有你的勇气,还有你手中紧握的刀那些关于神的传说,都是骗人的神的胸膛里,只是冰冷的铁石”

扎儿花仿佛觉得心一下子沉到深渊中,他怎么也没想到腾格里神钦定的使者竟会质疑天神他在想老头子是不是喝醉了,再说胡话可老头子呼出的浑浊气息里没有一丝酒气,他扭头看去,这个平日懒散的大萨满正一脸严肃的盯着他

“神的胸膛中只有铁石”扎儿花默默地在心里重复这句话,继续凝视着南边昏黄的天地一线

第2章天神之子

扎儿花锋利的眉毛下,那双眼睛里的光变得阴翳。他越来越觉得不对劲,君王的部队只要穿过荒和山脉的峡谷,就是极北草原的一马平川,再没有什么能阻碍机动性机极强的轰烈骑,可现在十几万人已经多等了两个时辰,这样的延迟绝不是君王的作风。难道是路上遇到了堵截

可在极北的草原上,又有谁敢阻挡蛮族君王和他天赐的骑兵扎儿花一马当先伫立着,手紧握狼锋刀的刀柄,掌心里不由得渗出细汗,任凭寒风裹着沙石打在脸上,不动分毫。若是君王路上真的出什么意外,恐怕还不等白毛风下来,其余部落都会将赤那思部撕成碎屑毕竟草原之主的地位实在让人眼馋又痛恨

他转头小声对自己身边的亲兵说道:“去调我大风帐下的武士,将这个河套悄悄围住,不得放任何人出入,尤其是军队”

武士领命悄悄退走,扎儿花看着他策马驰去,心稍稍放下些。他瞥了眼几位已经等得不耐烦的汗王,还有那些娇贵的贵族,知道这些人心中巴不得君王战败,尽管君王此次南征是为了蛮族百万子民能安稳度过这个五十年一遇的寒冬,可这些部落之间心不齐却是不争的事实天灾不怕,才是最可怕的

不管怎么样,先调军队过来控制局势。如若这些汗王生出异心,大可以现将其擒住。扎儿花默默想到,他的手触碰到狼锋刀冰冷的刀镡,冷的想将手缩回来。可想到大萨满那句能救你的只有你手里紧握的刀,不由得又用力握了握,感受着的刀柄上的牛皮纹路贴合在掌心的感觉

“不用担心勃日帖那小子一定会回来,而且大胜而归,满载粮食黄金绸缎。我老人家已经知道我们可以过一个安稳的冬天了,腾格里天神怎么会置自己的儿女于死地”大萨满边吸鼻涕边瓮声瓮气的说。他双手束在袖子中,抱在胸前,浑浊的眼眸盯着头顶铅黑的阴云,神情虔诚又坦然,真的像是神的使者在向天神祈祷一样。

扎儿花默默看着他,这个老人说话总是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捉摸不透,方才还说神的胸膛里只有铁石,没有心,现在又说神不会置他们于死地,实在搞不清。可看大萨满这样庄严的面向腾格里祈祷,又不能不相信

gu903();大萨满吸了吸鼻子,眼睛眨动着,骂骂咧咧地说:“刚入冬就中了风寒,这是要拆了我这把老骨头么”他的头低下来,收回看向天空的目光,可鼻涕又像爬虫一样从鼻孔窜出来。老头子皱了皱眉头,用袖子抹了一把,重新将头抬起来看向天空,说道:“非要我老人家抬起头才能不流鼻涕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