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清秀。
高进吐了口唾沫,举起狼牙棒,高声吼叫,架马急驰。满身满脸的血污和,还有彻骨的愤怒让高进的神情都非常恐怖。
高进的肾上腺素今天已经超量分泌了,一切都在愤怒中达到了顶点。
那年轻的马贩子心虚,丢下地上受伤的同伴拨马就跑,高进在后面狂吼着追着。
那马贩子突然人头飞起,一腔鲜血飙溅了一米多高。
高进愕然,见王启年拉马站定,收刀,姿态很完美。
李妈站着,看着王大麻子,觉得他帅呆了。
战斗结束了,只是刚才一顿饭的时间,但是一切都改变了。一些人的生命已结束,一些人的生命将彻底改变
高进丢下已经被砍的稀烂的棉絮,嚎啕着扑向地上安静躺着的金花、银花、杏花和宝莲,这都是小胖子的至亲啊她们还是那样年轻,还有着花季的梦想,却无辜的死在这荒山野岭
李妈痛苦的哭泣着:“娃儿呀,跟着李妈我,没吃几年好饭,还要出来卖身。想带你们去过几年好日子,你们就抛下我这个老太婆就走了,你让我一个老太婆怎么活啊”
三娘和二娘带着众人在后面劝住李妈。王启年道:“要快速离开,这里还是险地。巴雅尔,带达春去把马匹都聚拢来。”
李妈止住哭泣,扶住已经脱力的高进,让陈大儒带着到马车里休息,提着朴刀带着吉仁泰去收拾匪徒们弄乱的财物。
谢老大带着二毛、三毛忙着收敛镖头和杂役的尸体。
张郎中护着三娘、二娘、碧莲、小桃、牧仁和二宝。
一柱香后,车队出发急行二十里,下了官道。王启年领着众人转向一个隐秘的小山包。
李妈道:“这里启年为何如此熟悉”
王启年打量了下山包道:“李如松大帅在时,时常到这里游猎。在这里立了个空的山寨。”
山寨不大,可容纳几十号人马。满地草灰,想是很久没人住过,打理一下,倒还勉强能住。
王启年巡视已毕,发现四周没有人迹,心中大定,关了寨门。
疗伤的疗伤,哀伤的哀伤。恐惧的噩梦,夜半的尖叫。胆大的在后怕,多情的在守灵。一夜多少人间冷暖,几多愁。
高进的内分泌恢复正常,一觉睡到天明。李妈主持,将亡者火化了,分成包。
李妈唤过谢老大:“这里是400两银子,每家100两,你负责给这董镖头等四家人送去,四人死的凄惨,我倾尽家财,也只能给到这么多了。昨日你们也辛苦。启年,你在门口的马里选些要用的,剩下你们四人带回去分了。李刚,你负责分马,记住消掉马身上的记号。你们速回,不要中间停留,不要枉送了性命。”
王启年看着谢老大等人的背影,与李妈道:“为何遣走他们”
李妈道:“昨日已经死了这么多人,能活一个是一个吧。”
王启年皱眉道:“我们也要赶快上路。不知道这些人还有没有同伙。”
李妈道:“把捡来的刀枪棍棒和不好卖的马具找个干燥地方藏起来,将来有机会再卖银子,就留三辆马车。”
王启年笑道:“差点忘了,李大帅当年在这里有个地窖,挺大的,我带高进去看看。”
半柱香后,王启年驾着马车,拉着三娘和牧仁、二宝。李妈第二,拉着二娘、碧莲、小桃,张郎中第三,拉着陈大儒。高进带着巴雅尔、达春、吉仁泰,教他们披着棉絮,提着刀枪弓箭,一人三马,前后卫护。
众人昨日都见过血,巴雅尔诸人昨日也射杀过匪徒,见到楼里人受到伤害也很气恼,今日也是斗志昂扬。
张郎中披着棉絮,架着马车,看到戴着大茶壶,披着大棉絮,满头大汗,神情严肃,前后游移的小胖子道:“师兄,这小子今日怎忽然大了起来”
陈大儒看着手边的高进出发前为大家一人一件准备的棉絮,抓紧手边的长矛,叹道:“苦命的孩子早当家。”
一行人急急赶路,天黑前冲进了辽阳城,众人歇脚,唯有张郎中感觉生活无望,一头扎到客栈边的小赌坊去了。
高进正舒张着批了一天自制甲胄酸痛的肩膀,张郎中兴冲冲的跑来。
“张郎中,难道你刚才牌九大赢”
“非也,我刚才输了5两银子,对了你该唤我二师兄的。”张郎中开心道。
“输钱也这么开心昨天难道打坏了头。”高进楠喃道。
“师兄呢,师兄曾说与熊巡按有交往。你可知道我赌博同输的人里有熊巡按的下人,他说明日熊巡按就到南直隶当督学御史。”张郎中一边拍着鞋底一边道:“路线和我们一样。”
高进一听,立马大叫:“大师兄,陈先生。”
陈大儒一手提着裤子,一手高举着水瓢,从门口茅厕冲了进来,一边跑一边喊道:“莫怕,我来了贼子,我和你们拼了。”
高进和张郎中面面相觑,陈大儒进屋一怔,看着自己的造型
哎,这就是战争创伤啊谁喜欢战争,那一定是疯子
第28节第28章见官
第二天鸡鸣时,五里长庭,陈大儒就已胜服傲立,站在路边,远处是老老少少一群人期盼的眼神。
高进道:“二师兄,大师兄真的与那熊巡按有旧。”
张郎中扎把着嘴:“二十多年前江夏大灾,师傅带师兄游历正好经过,诊治过一些灾民,其中有熊巡按的父亲。听师兄说他们家贫,还免除了不少诊金。”
高进想起,后世记载熊廷弼,字飞百,号芝冈,曾祖父迁居江夏,世代为农。家贫,只能边读书边劳作。二十岁时江夏连续三年饥荒,全家困苦差点饿殍,难道是那时候陈若虚与那熊廷弼结下的香火缘。
居然能够见到辽东“三杰”之首,高进心里有些开心与激动。高进盘算着,拜见熊廷弼后,就把建州女真未来的动向告诉他,让这个盖世能臣干掉女真,自己可以舒服的做个富家翁。
一想到后世明末辽东“三杰”熊廷弼、袁崇焕、孙承宗,好像没一个善终,高进心中不禁叹惋。
城门方向开来了一只队伍,旌旗飘展。威风凛凛的马队,队伍中间几辆大型的马车。那马队装备齐全,红袍铁甲,一看就是明军中的精锐。
陈大儒站在路中,举着名帖,虽然腿有点抖,但是一想到诸人的性命,诸人的嘱托,强打着劲等着。一骑当前,高叫:“何人挡路”
陈大儒大声道:“熊巡按故人扬州府陈若虚求见巡按大人。”
那骑接了名帖,报了上去。
马车停下,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接过念到:“父亲大人,前面有人自称故人扬州府陈若虚求见”
gu903();熊芝冈正手持一卷纪效新书,一边翻阅一边道:“扬州府,扬州府我何来故人。难道又是扬州的盐商,不见。兆儿,你当记住,商人多奸狡之辈,我们这次去南直隶,须慎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