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了一身孔雀蓝的曳地挑线纱裙,乌发轻垂,绾的是妇人髻,淡蓝的步摇垂在耳边,映衬着雪白的肌肤,额间是桃花花钿,唇型美好,唇色嫣红。她的美毋庸置疑,可这般明艳的装扮,对从前的沈至欢来说却相对有些少见。
以前的她大多都是清冷,像清晨的雾一样朦朦胧胧,再添上一抹艳丽,那就是冷中含艳,叫人一眼难以忘怀。而现在却将那些从前刻意遮掩起来的,铺天盖地令人窒息的美不加遮掩的显露了出来。
陆夜目光沉暗。
沈至欢对着陆夜笑了出来,道:“我这样好看吗?”
陆夜道:“好看。”
他站在她面前,看着面前精致漂亮的人,垂在身侧的手拇指轻轻摩挲,道:“你怎样都好看。”
沈至欢被陆夜看的有些涩然,心里当然自己自己怎样都好看,可她还是想听陆夜继续夸她,就继续道:“…胡说,我也有不好看的时候。”
陆夜道:“没有的。”
沈至欢满意的弯了弯唇,道:“那你觉得,我怎样最好看呢。”
陆夜目光从雪白的脖颈上扫过,脑中浮现起这节细弱的颈后仰着,泛出汗水,透一层薄红的样子。
下意识的说出了自己心中所想:“…不穿衣服的样子最好看。”
沈至欢:“……”
她的脸色瞬间通红,陆夜成功的看见那节细弱的颈泛出薄红的样子。
沈至欢睁大眼睛,想骂他却又不知该骂些什么,张了张嘴又闭上,往复几次,她才像是终于从匮乏的积累中找出了一句杀伤力微乎其微的:
“你你…你不要脸!”
陆夜在沈至欢面前早就没什么脸面了,他喜欢她,没有底线,没有自我,从小到大所追求的,被要求的,其实真正在眼里,都抵不住沈至欢的一根手指头。
她是安庆候府的四小姐,那他是她的狗奴才。
她是沈至欢,那他就是她的狗。
陆夜像是没有听见一样。他忍了忍,没有忍住,然后揽住沈至欢的腰,将吻落在了她的锁骨处。
轻轻柔柔的,像轻风吹拂,不含色.欲。
如果他离开时,没有伸出舌头舔一下的话。
“小姐是第一天知道吗?”
他又叫她小姐,但这样的称呼沈至欢不觉得别扭,甚至觉得很自然。
沈至欢捂着胸口,实在想不出来什么骂他的词,道:“…你怎么这样。”
陆夜舔了舔唇,不再说下去,道:“都是你太好看了。”
沈至欢有些生气,可是她还是被陆夜取悦了,她抿了抿唇,道:“罚你今天不许看我。”
陆夜道:“好,不看。”
沈至欢:“……”
她并没有被陆夜的顺从安慰到,反倒更加憋闷了。
可当她想说些什么的时候,脑中却不合时宜的忽然闪过一些画面来。
花团锦簇的秋千上,旁边垂下来的紫色小花,女子微微垂首,目光有些傲慢,她的声音听起来也有些冷淡,“不准看了,再看眼睛挖掉!”
那些画面实在是太过模糊,她拧了拧眉心,有些痛苦,脑中却又想起一个男声:
“您每天都很美。”
是谁在说话?
这个声音有些耳熟可是她想不起来,而越去想脑袋就越痛,直到她听见陆夜关切的声音:“欢欢,你怎么了?”
“我去找大夫。”
就是这个声音。
沈至欢睁开眼睛来,看见了陆夜惊慌的目光。
她轻轻的喘着气,抓住了陆夜的手,道:“不,不用。”
“我只是想起我一点我们的从前了。”
她并没有注意到抱着自己人身形一僵,头顶传来他的声音:“记起什么了?”
沈至欢不太好意思,却仍旧笑着道:“你说我每天都很美。”
她哼了一声,道:“陆夜,原来你以前也是这么会说话。”
她指着他,道:“快说,你说的那些都是真心的吗!”
陆夜身形不着痕迹的放松下来,笑道:“当然是真的。”
这次沈至欢想起来的东西似乎并不影响他们目前的状态,甚至叫沈至欢越发的相信他就是她的丈夫,可陆夜却不敢去想,如果下一次沈至欢再想说什么来,会不会让她对眼前的生活有所怀疑。
这样的一个小插曲并未影响到沈至欢的心情,出门时她听陆夜的话带了一层面纱,便随同陆夜一起坐上了马车。
陆夜同她讲了一遍那位客商的情况后,她便记了个大概,又同陆夜说了会一会该怎么办以后,才道:“我们俩都还很年轻,日后生意一定会越做越大的。”
陆夜嗯了一声,对生意做多大并不关心,反正他不缺这点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