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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商会 寒川子 2237 字 2023-10-07

“五哥,”齐伯指着自己的空袖子和额上的疤痕,情绪激动,“你想不想晓得,这只空袖子和这道疤是如何来的”

“七弟,我正要问你。”申老爷子微微倾身,手中的两只铁蛋停止转动。

齐伯的声音里不无悲愤:“袖中的东西让三哥拿去了,此疤则是四哥的恩赐。”

申老爷子情不自禁地“哦”出一声,看向苍柱。

苍柱倒吸一气,微微闭目,似乎不可置信。

“七弟,”申老爷子缓过神来,“他他们为何害你”

“就为那笔钱,”齐伯应道,“忠王将钱埋于地下,只将埋宝地址讲给我一人。突围之后,三哥、四哥多次套问钱款下落,我心中起疑,不肯讲出。他们只好把话挑明,说天国已完,官家盘查又紧,我们兄弟三人不如携带此款南下香港或南洋谋生。我说,忠王没了,我只听命于大哥。你们去把大哥叫来。他们说,大哥、二哥、五哥、六哥全都没了,众兄弟们活着的只剩下我们三人。我依旧不信。他二人恼羞成怒,把我下在地牢里,迫害我,施尽各种酷刑,我”悲从中来,泣不成声,“死里逃生,几经磨难,方才躲到这处地方”

“七弟,”申老爷子误解尽去,老泪流出,缓缓起身,走到齐伯身边,双手紧紧握住他,“你受苦了”

两个老人相拥而泣。

“七弟,”申老爷子松开他,复坐于蒲团,“你既然躲于此处,何又涉险前去上海”

“唉,”齐伯长叹一声,应道,“仍为那笔款子。我老了,精力不济了,不定哪天,我五哥,我不能守着它死啊。我思来想去,方才决定去上海一趟,听听风声。没想到此行果然引出五哥来了。”

“这么说,那笔款子仍在”

“是哩。”

“在哪儿”申老爷子看一眼苍柱,吁出一气。

“就在此地。”齐伯压低声音,“共是两箱金砖,折合十万两规银,我分文未动,埋在镇西土地庙里,就在土地爷的泥塑座底,下挖五尺,五哥随时可取。”

“对这款子,你可有打算”

齐伯摇头道:“忠王没了,大哥、二哥也没了,我相信五哥,此款听凭五哥处置。”

“谢七弟信任,”申老爷子缓缓说道,“埋在地下是死钱,我们都不能守着钱死。我想把此款起运上海,让它成为活钱,派上用场。天朝没了,天朝的弟兄们大多没了,复兴天朝已不现实,此款我们只能另作他用。至于用于何处,如何动用,就由你、我、六弟,还有苍柱,共同议决。”

“不必了。”齐伯再次摇头,“忠王让我保管,没说让我动用。此款既已交付五哥,如何动用,当由五哥决定。我只想安稳几年,了此残生。”

“那七弟可有去处”

“我跟俊逸多年,此人待我不薄,我打算守着他,让他养老送终。”

“好吧。”申老爷子沉思许久,点头道,“七弟既有此愿,我就不勉强了。”转向苍柱,“苍柱,送你七叔回去”

葛荔返回鲁家时,鲁宅后院仍旧一片狼藉,地上丢着洋枪、刀具等凶器及小阿飞们从库房里盗出的大大小小包囊。

三个仆役皆被双手反绑,口里塞着东西。挺举靠墙坐着,穴位已经自行解开了。

看到一道白影从屋顶飘落,在他几步远处站定,挺举本能地摸到棍子,忽地站起。

“嘻嘻,”葛荔歪头望着他,“这不是伍生员吗看这架子,想打架嗬”

“是你”挺举这也看清爽了,表情愕然。

“摆摆头”葛荔几乎是命令。

挺举摆头。

“动动胳膊”

挺举活动胳膊。

“没啥事体呀。”葛荔乐了,“观你半天,你一动不动,还以为你装死哩。”

“方才那两个人,是不是你”挺举目光如电,直射过来。

“两个啥人”

“两个黑衣人。”

“咦,你这人还讲道理不”葛荔劈头盖脸,一通奚落,“你睁眼看看清爽,我就是我,一个人,穿素衣,啥辰光变成两个穿黑衣哩”

“这”

“伍生员,”葛荔不容他多话,“大比在即,你不在家苦读圣贤,却在此地”朝地上瞥一眼,“看这光景,像是打家劫舍哩,不会是你吧哦,对了,想起来哩,你是讲过有人要来打劫鲁家,哪能没见劫匪哩不会是那几个人吧啥人把他们绑起来的”

“小姐,”挺举打断她,不依不饶,“你快把齐伯交出来”

“哟嗬,”葛荔缠上了,“你倒是一口咬定了,我这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哩好好好,我就跟你理论理论。我问你,你凭啥一口咬定是我掳走齐伯了你们秀才就是这般断事么”

“我”

“好了,好了,”葛荔摆摆手,显出不耐烦状,“夜半三更,本小姐暂不与你纠缠这些,这要回家做个好梦哩。”话音落处,嗖一声飘然远去。

挺举认定是她了,追上几步,冲她背影大叫:“姑娘,不把齐伯送回来,我跟你没完”

章虎等狼狈逃回关爷庙,个个沮丧。

“小娘比,”章虎坐在关公的大脚上呼哧喘气,“老棺人是哪能晓得的又是从哪儿搬来的救兵”

大家面面相觑。

“阿哥,”阿青应道,“怕是有人走风了。”

“啥人”

“跟齐伯肩并肩的是伍家那个书呆子,想必是他告密的。”

章虎倒吸一气:“你敢肯定”

“错不了。我跟他面对面交手,看得清爽哩。那天在典当行,也是他坏了事体。”

“嗯,明白了,定是那小子”章虎思索有顷,恍然悟道,“怪道不肯来,原来他是心里有鬼呀奶奶个熊,竟敢耍我阿青,去,把姓甫的给我揪来”

阿青带人闯到甫家,寻到顺安,不由分说,将他拿到庙里。

“兄弟,”章虎瞟他一眼,“跪下。”

“阿阿哥”顺安跪下,故作无辜地看向章虎。

“看我做啥看着他,就是这尊泥像”章虎指指关公泥塑。

阿青等人头戴面罩,一字儿列在身后,无不面带怒容,气势汹汹。

顺安心头一凛,抬眼看向关公。

“关帝爷是啥人,兄弟晓得不”章虎冷冷问道。

顺安勾下头,不敢吱声。

“关帝爷是义字当头。你这讲讲,你是哪能出卖大哥还有诸位兄弟的”

“我我没没有出卖兄弟们呀,阿哥”

“对关帝爷讲”

顺安转向关帝像,叩道:“关帝爷,我甫顺安向你起誓我没去鲁家告密”

“没去鲁家,就是去别家了。”章虎应道,“讲吧,你去过啥人的家”

“我”顺安舌头打战了。

“嘿嘿,”章虎冷笑一声,“你我这场兄弟,看来做不成了。我可以放过你,可我这帮兄弟姓甫的,只要我不拦挡,你就甭想囫囵身子走出这个殿门。”

“我”顺安急了,“我在迎黑时,是到伍家来着。我我对挺举阿哥讲过这事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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