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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县令态度恭敬,话语温和,和他那张丑脸很不匹配。沈今竹试探一番,有些捉摸不着头脑,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她不再轻易相信别人,王县令的态度貌似是善意的,可是不敢掉以轻心,万一是请父亲来教书的只是幌子,其实是在通过父亲来打听消息呢?或者是当做人质?人处于险境,很难对人性保持乐观的看法。
敌友不明啊,沈今竹回家后王县令的态度和谈话一五一十的告诉了父亲,虽说只是深秋,夜晚依旧滴水成冰的寒冷,全家都挤在一个炕上睡觉,毫无*可言,全家都在听沈今竹和父亲说话。文竹快人快语说道:“那个丑县令我听黑子哥说过的,说他初来白山县的时候,这里闹土匪闹的很凶,他亲自装扮成过路的商人,送了好酒好菜进土匪窝子,求他的商队能安全通过,酒里头下了蒙汗药,把那些头子都药倒了,官兵一拥而上平了山寨。白山县这九年的日子算是太平,不少黑山县富户为了逃避土匪,跑到白山县安家呢。这鬼地方家产超过一百两银子就是富户了,真是穷啊。”
朱氏挺高兴的,说道:“冬天马上就到了,你们爹爹日夜在草料场巡逻,身体骨受不住的,去教书也好,就是不知道学生们听不听教导,遇到那淘气的可就头疼了。”
沈义言说道:“雪天路滑,爹爹骑骡子小心些,若是遇到暴雪天气,就不去县衙门了吧……”
一家人躺在炕上说话,外头北风呼啸,如一头怪兽在吼叫着,将鹅毛大雪都撕扯开来,雪下了一整晚,次日早上风小了,雪依然在下,这是沈二爷教书的第一天,朱氏将沈二爷最好的一件棉袄取了出来,新做的棉鞋也裹进包袱里,沈文竹将炭火装进手炉了,要沈二爷放在怀里暖和。
沈二爷正要上马呢,外头有人敲着院门,一个马夫从车辕子上下来,说王县令派他来接沈夫子去衙门。昨日说好是借骡子,今日却派了马车来接,莫名提高了待遇。
白云县的冬天就从那一天开始了,雪时下时不下,有时候还下鸡蛋大的冰雹,反正冰雪越积越多,都等着春天融化。沈家人终于见识到了什么是寒冷,朱氏是彻底不出门了,文竹和义言在天气好时会去打猎、学着当地的百姓掏松树窝,寻些榛子等干果打牙祭,实在没有什么收获,就砍些柴火回来垛在院子里。能帮助人们熬过冬天的就是食物和火。
沈今竹的行踪一直是个谜,神出鬼没的,甚至好几天都不在家,黑子隔三差五的来沈家送猪血或者骨头等物,还抢着劈柴烧水,甚至还企图赖在沈家吃饭,被沈义言挥着拳头赶走了。有人取笑黑子卖力不讨好,黑子却满不在乎的说他爹送了两年的肉才娶了他娘,沈娇娘总有一天会看见他的好,反正这姑娘被我看中了,你们谁要是打的主意,就先问问我的拳头!
沈今竹来到黑山县,路边的积雪已经齐腰深了,大地就像覆盖了一层大馒头似的,瞎先生和黑风寨寨主已经约上了,在一个农家小院说话。
“你就是传说中的安远侯?你胆子倒挺大的,敢见我这个土匪头子,难道不知我的黑风寨正好缺一个压寨夫人么?”寨主生的浓眉大眼,高大健壮,让人很有压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