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邙看着如烟,眼中怒意已经无法克制,厉吼道:“我柳家庄世世代代小心行事,从无大的纰漏,而今却是祸事连连,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你说,现今将如何应付”
见爹爹柳邙气愤,如烟心中亦感惧怕,啜啜道:“前几日女儿已向爹爹言明,近日引来诸多事件,有的确与女儿有关,还望爹爹宽恕女儿。”
“宽恕就可免去这多祸事一个姑娘家,不思娴熟庄重,却要与那天下人神共愤的恶魔楚天呆在一处,现江湖风传的事故会是假的不成”柳邙已怒不可遏。
如烟眼泪盈眶,戚戚道:“女儿尊爹爹交待前去郑家庄看望哥哥,得楚天所救,这亦不由女儿选择,爹爹何苦再怪罪女儿。”
如烟说罢,已是嘤嘤哭泣起来。
柳邙一见如烟哭泣,心肠软了下来。几个儿女中,对如烟极是喜爱,女儿一哭,柳邙柔肠百转,长吁短叹。
听到前厅柳邙大声呼喝,柳虹飞、柳长天及孙元坤急忙跑到前厅。捡到柳邙正斥责如烟,柳虹飞忙道:“爹爹喜怒,依孩儿之见,现下各个事件亦不能全是妹妹的错,近几年江湖暗流潮涌,早已是明争暗斗,相互倾轧,只不过面上尚未撕破而已。不过这种局面早晚将会打破,既然明知狂飙即起,孩儿斗胆说一声,首当其冲的便是我柳家庄。”
柳邙听罢儿子言语,不由一怔,不禁问道:“宏飞,此话怎讲”
柳虹飞看了一眼孙元坤,道:“近几年,范家庄屡次提高转运费用,抽取大量银子,我庄红利本已微薄可怜,据孩儿闻听,范家庄又要加成。爹爹你试想,天下所有至京师货物何止仅仅是我柳家庄一家,大小商铺货主不下千家,范家庄每提高一成,总的红利当是何等巨大。”
稍顿,柳虹飞接着道:“爹爹,扬州黄管事愈来愈专横跋扈,全然不将我柳家庄放在眼中,屡次抬高运转费用,这岂是他一个管事所能定得,必是无风神掌范不凡之意。而几乎所有私盐、丝绸转运等只我柳家庄独大,红利颇丰,任谁都能看出这其中的巨大利益所在,范家庄岂能坐视不理,黄管事表面上虽只负责仓管转运,但实际里,暗中早已收买兼并小门小户船只码头,明摆着是欲将我柳家庄取而代之”
柳邙听罢儿子话语,内心亦不由一阵惊颤。自己虽隐约感到事态不妙,今由柳虹飞口中说出,便更加肯定了原先的忧虑,不禁漠然无语。
孙元坤忙道:“庄主,宏飞说得不错,如按范家庄现有规模,早有吞并我柳家庄之实力,然范家庄却始终不曾有所行动,只是不断加成转运费用,这与吞并自营亦是无甚分别,庄主当早做谋划。”
“其他山庄门派现下情形如何”柳邙问道。
“回庄主,现各大门派倒无甚举动,盖因各大门派均不做生意,只是凭借保镖押运及开门授徒等维持生计,因而对其并无影响。而对五大山庄及其他山寨码头影响甚是巨大,江湖暗流源自何处,隐隐然有一只无形之手在操控整个江湖,我柳家庄不得不防,一时疏忽,这百年基业便极有可能毁于一旦。”
第36章
听罢孙元坤言语,柳邙沉吟良久,方道:“搜魂修罗楚天于我庄地面杀人,却将如何处之”
“爹爹,我庄与天幻宫梁子虽已结下,但并未触及根本,孩儿认为天幻宫与我柳家庄素来无甚瓜葛,江湖上亦极少碰面,虽是天幻宫高手如云,实力强劲,亦不会大动干戈,但要个面子却是再也正常不过,孩儿想我庄可派人备足礼物拜访致歉,好生开解,总不会有多大差错”
柳邙微微展颜,笑道:“宏飞言之有理,事到如今,亦只有此法可行,此行,爹爹当亲去。”
“爹爹,孩儿愿意去办妥此事”柳虹飞道。
“不必。此事关系重大,非爹爹出面不足以尽化嫌隙,只是路途遥远,不知往返时日究竟多长,庄中事务棘手紧迫,明日我便启程,唉”
柳邙叹息一声,看看如烟又道:“都是你死丫头闯下这等祸事,爹爹走后,你当安心静气好生在庄中呆着,不可再随意走动,省得再惹出其他事端”
“是,爹爹。”如烟愁闷不已,见爹爹如此说,亦不便违拗柳邙之命,心中却暗自打起了主意。
柳邙看着宝贝女儿戚楚的神色,本欲再言几句,却将下话咽了回去。交代柳虹飞及孙元坤若干庄务后,便径自回房歇息。
十月,天气仍是闷热异常。
江浙地方比不得中原地带干爽清凉。
楚天与如雪在扬州附近徘徊有些时日。
在扬州城内“仙鹤楼”杀死黄管事后,楚天亦觉对柳家庄,尤其是对如烟更加不利,心中不禁微有悔意。
见天幻宫及江湖上并未对柳家庄有任何不良企图,便思谋走动。却异常惦念如烟,楚天亦因爱屋及乌,反倒关心起柳家庄来,刚出道江湖之际那种对五大山庄的仇恨,亦随如烟的柔情而减轻很多。
念及长安官道那场杀戮,自己险些丧命群雄之手时的痛苦及惨烈,不由对江湖武林人更加憎恨,内心憋闷不已。每每想起师尊所言江湖人恃强凌弱、以众欺寡等言语,心中便憋闷异常。
只是扬州乃柳家庄所据之地,楚天极力控制情绪,不变发作。不然,仙鹤楼一干淫亵之徒早已身首异处,魂归地府。
丝绸商铺遍布石街,盐店林立。
楚天二人头戴斗笠,迈步走进分手时如烟指给的“柳记”丝绸店铺。
瘦弱的店伙计眼尖腿快,满脸堆笑:“二位客官,需要些什么”
楚天随意看看,一语不发。
瘦伙计见楚天不语,又不似买家,忙笑道:“客官有何需要,尽管吩咐小的便是”
楚天回首问道:“柳掌柜可在”
“真是对不住,客官,柳掌柜有要事出去了,只小的在此,客官如有需要,吩咐小的便是。”伙计依然满脸堆笑。
楚天低声道:“我有要事寻柳掌柜,只因所用绸缎数量巨大,烦请小二哥知会柳掌柜”
伙计看着楚天头戴斗篷,不识面目,一再犹豫,迟迟未动。
楚天语声低沉稍寒:“耽误生意大事,你可担待”
伙计听罢,方不情愿地向里间走去,仍不忘回头看看楚天。
盏茶功夫,就见一面色红润,微胖的男人走出,在伙计指引下,来到楚天面前,含笑道:“可是这位客官欲找本掌柜”
楚天问道:“你便是这里的柳掌柜”
“正是柳某,不知客官有何要事”
“柳掌柜,你我可否里面商谈”
柳掌柜略一思虑,便举手相请楚天向里间走去。
待到里间,楚天未等柳掌柜言语,便道:“柳掌柜,据如烟小姐言说,你乃是如烟堂叔,让在下如有要事找你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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