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灵夕见红枝出去了,压低了声音,瞪着他道:“你过来干嘛?这些日子你都是睡在书房!我今天懒得同你再多说,莫要打扰我睡觉,赶快回去!”
“睡在书房的是五年前的林楚墨,我可是夜夜都歇在你身边,你不在我身边我睡不着觉。”林楚墨抱着枕头不甘示弱的回瞪。
两人大眼瞪大眼了好一会儿,姜灵夕实在受不了他这个泼皮样,掀开帷帐准备下床,手腕却被他一把拽住。
“你干什么?”
“你去哪?”
两人异口同声。
“这里给你睡了,我去旁的地方睡!”姜灵夕恼怒道,说着便下床穿了鞋子。
林楚墨也不甘示弱,也跟着下了床榻,“你去哪我就去哪,总归没你我是睡不着的。”
“你!”姜灵夕气急。
林楚墨叹了口气,又摆出了凄苦的神态,期期艾艾,“变了,全变了,以前你分明是不管多晚,都会等我一同就寝,不管何时都会候我一同用膳,我会带回来你最爱的酒楼的菜,你会煲我最喜的羹汤。
可是现在全变了......”
“我最爱哪家酒楼的菜?”姜灵夕微微眯眼,盘问道。
“南门酒家。”林楚墨对答如流,“偏爱辛辣的菜。”
姜灵夕颦蹙的眉梢微微一松,又紧紧皱在一起,再看林楚墨的眼神不再是全然否定,而是带上了些许的狐疑。
她确实喜欢南门酒家的里辛辣的菜肴......
不过在府上的时候,她也让跑腿买过,这件事并不能完全算作他重生的作证。
思来想去理不清头绪,今日她又着实太累了,昨晚哭了半宿,今早又去和离,中午又照看生病的他,下午又去颖娘那边完全不得空,现在又见他这般无赖,只觉得脑子嗡嗡的。
对峙了片刻,姜灵夕只得先败下阵来,问了句:“这五年间,我们闹矛盾了,你都是睡在哪?”
林楚墨见她软了口气,语气得意道:“我们之间能有什么矛盾?还不是次次都是床头吵架床尾和,只要我将你困在床.榻上......”
越听越不着调,姜灵夕气的到处找棍子。
见她恼了,林楚墨赶紧变了口风,“只要我将你困--------------/丽嘉/在床.榻上,真心实意,且痛哭流涕的道歉,你都会原谅我,然后将我赶到这个长椅上睡觉。”
说着,林楚墨指了指床榻旁边的这个硬邦邦地长椅。
姜灵夕拧眉盯着林楚墨半晌,警告道:“明日等我缓过来了,再同你算账!”
说罢,她将门打开,对红枝道:“红枝,取些被褥来铺在这个长椅上,给伯爷睡!”
“啊,啊?哦!”红枝连忙转身吩咐人同她一起,虽然不知道夫人为何这样,但总归是一个好的开始,以往伯爷和夫人都是分房睡,纵然府里下人最紧,可还是免不了闲言碎语,现在好歹也是睡在一间屋子里。
红枝在一边忙活,林楚墨和姜灵夕对坐在桌前。
“真不能通融一下?”林楚墨微微凑近了一些,语气可怜。
姜灵夕直接给他一个白眼。
林楚墨佯装懊恼,将头埋进袖子里,但实际上他的嘴角都要翘上天了,心跳的极快,心情就没有像现在这般好过。
他本想着能在正院混个偏房睡一睡,已然算是烧高香,可没想到一番谈判下来,远远大于他的心理预期,果然他在灵夕心里还是有些分量的,只是不知道这个分量抵不低得消自己骗她重生这件事......
“伯爷,好了,夫人你们早些安寝吧。”说罢,红枝就关上门出去了。
林楚墨慢悠悠起身,将枕头丢在长椅上,然后躺上去,轻轻叹了口气,“唉,可怜的,醒来前是长剑贯胸,痛彻心扉但好歹有软玉在旁,时时守候,可没成想,醒来后是长凳在背,这心肠,这凳子都.硬.的心凉。”
姜灵夕故意忽略他的碎碎念,直接熄了烛火,拉上帷幔。
黑暗中,林楚墨抬手将眼睛遮住,忍不住无声笑了起来,明亮的黑瞳里全是满足。他之前就是胆子太小,太要脸皮了。
随即他神色又染上了担忧,明日灵夕再问他未来会发生的事情,他又该如何回答?
第19章他说错话了?
一夜无梦,姜灵夕睁开眼睛看着帷幔,只觉得已经很久没有睡的这么沉了。
昨夜,林楚墨睡在长椅上,她听着他轻微的呼吸声,心便格外安宁,因为她知道,只要有他在,自己便不会收到伤害。
就好像小时候她调皮,偷偷跑到偏院去玩,不管是被狗追也好,还是被鹅撵也罢,林楚墨总是会出现在她身前,将狗打跑,将鹅轰走。
然后他又会像是兔子一样,跑的没影。
颖娘的事情让她放下了一个大心结,原本坚定要和离的心,在脑海里绕了绕,变得不那么确定了。
至于林楚墨说的,他是重生归来这件事,她也是存疑的,只是他又能准确的说出她画首饰花样和爱吃南门酒家的饭食这件事......
“夫人,你醒了吗?”红枝听见帷幔里有动静,小声问道。
“嗯。”说着,姜灵夕将帷幔掀开,只听得院子里一阵呼呼如风啸的声音,疑惑道,“外面这是什么声音?”
“伯爷在练武呢,一个棍子耍的呼呼只响,可是吵到夫人了?”红枝道。
姜灵夕摇了摇头,“没有,让柳墨传早膳吧。”
红枝传了旁的丫鬟进来伺候洗漱,然后压低了声音道:“伯爷早上当着我们的面,已经让来福那边备着了,说等夫人起来便同夫人你一起用早膳。”
姜灵夕稍稍蹙了蹙眉,“随他吧。”
红枝见夫人已经穿好衣服,于是将窗户打开了半扇透气,然后又走到长椅那边开始收拾林楚墨昨天用过的被褥,然后问道:“夫人,这些今晚还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