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天玑一瞧,却见不知何时,两人已经走到一处简朴的屋舍前。
这里远处是山林,近处是荒野,一丝人气儿也没有的,沈天玑却着实不知,京城附近还有这等荒僻之地?
“这里距离京城已有近百里,”纳兰徵道,“你如今这般受不得快马颠簸,应先在此处歇息,待京里来马车来接时再走为好。”
这屋子是他先时经过此地无意中看见的,门上灰尘满满,想必是废弃已久了。
纳兰徵用脚踢开门,抱着她走进去,随手将地上的干草整理一番,这才将她放下。
屋内除了一些看来还整洁的干草外,竟是别无一物。
沈天玑瞧了眼此地艰苦的环境,不禁撇撇嘴。右脚一触地,便觉得疼痛难忍,眼里瞬间闪出几分泪花来。
男子不由分说,就扶着她坐在了干草上。她半靠在他身上,却是再说不出什么男女大防的话来。
如今她已这般狼狈,便是放肆一次又如何?左不过,同他说的那样,此处四下无人,有谁会说出去坏她名声?
眼前这人么,她想应该也是不会说出去的。
纳兰徵见她乖乖靠着他不说话了,只当她是疼得厉害了,连三句不离口的老话题都不提了,当下心头也急了,伸手就要掀她的衣裤查看。
沈天玑拉住他,摇摇头,“无妨,待我回府去再请大夫看看就好。”
纳兰徵见她眉眼里有小小的坚持,但此次却不愿意遂她的意。他飞扬的浓眉微微蹙起,沉沉道:“沈姑娘若宁愿疼着也不肯接骨的话,我也不会强求。”
说着,他瞧了她神情半晌,果真松开了手。
沈天玑缓缓松口气,疏散自己的疼痛。说来也是怪了,方才一路上她都没感觉到多疼,这会子的确是疼痛难忍。
她想,大概是注意力集中再次的缘故吧,才觉得愈发疼痛。
“此次孟大人救了我一命,我日后定涌泉相报。”她笑着说道。
“哦?涌泉相报?”男子反问道,“沈姑娘上次也说要报答我,可我却一直没看见姑娘的报答在哪里。”
“……”沈天玑愣了愣,她着实想不到瞧着少言寡语的男子会忽然说出这种话来。
“如今……只是没有时机,”沈天玑讷讷道,“若是有机会,我定会报答的!我不是忘恩负义的人!”
男子只淡淡瞧着她不说话。
沈天玑顿了顿,又缓缓开口道:“我上次与你说,我叫沈天璇,其实……其实是骗了你。”她瞧他似乎并未吃惊的模样,心想大约他是晓得了的,“我真名是沈天玑。”
不错,终于肯告诉他真名了。
男子目光闪了闪,又道:“可我时常听承钧唤他唯一的妹妹为妍儿,不知那妍儿又是谁?”
军中无甚消遣,闲暇时便只聚在一处说说家乡旧事,沈天瑾说的最多的便是他这位妹妹。说她如何淘气又如何可爱,诸多事迹连纳兰徵都耳熟能详了。
“那是我的小名儿,”沈天玑笑道,“素净普通的很,只求一个朗朗上口。”
沈天玑话落,男子的适应能力极快,开口便唤道:“妍儿,我不需要你别的报答,只需你乖乖让我检查一□上伤势。如何?”
女子脸色微红,她伸手揪紧了衣衫,睁着水意灵动的眸子,道:“我……我没什么……伤势……”
纳兰徵眸色幽深,冷硬的眉目带了几分暗沉。他瞧着她不说话,可那压迫力量十足的眼光早压得她想要立刻认错的好。
可是……她也没什么错呀,总不可能真给他检查吧……
但是这种越来越心虚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儿呢……谁来告诉她……
男子虽然不知道她低着头是在想些什么,但他晓得,这颗小小的脑袋满满都是恪守本分讲求名声的刻板思想,这会子怕是怎么也不会答应自己。
他心头涌出无限无力的感觉来,只怕她身上万一有个什么好歹,沈府的马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来,伤势拖延了便是极为不好的。她身子又这样弱,薄薄的花瓣儿一般,比不得他的强健厚重,如何能耽搁的?
想到此,他便觉得暂且不该太顺着她的意思,她年纪还小,不经事儿,哪里晓得身体的重要?
他缓缓开口道:“既然没什么事,那你站起来转一圈来看看。”
“……”沈天玑再次无言了,唇角动了动,却不知该说什么。
纳兰徵伸手一拂,点中她的软麻穴道。她瞬间再使不出力气来。
她气愤得瞪他,他却一手毫无阻碍地拉开她的衣襟,微微勾了唇角,言道:“这样就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