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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本多娇 柠萌猫 2265 字 2023-10-07

今晚真的好黑。

仆从们退下了。

“我不明白,”她说,“你究竟想要什么”

“我想要你死。”他笑笑,语气依旧很随意,仿佛只是在说,今夜真黑。

她点头:“我明白了。”

“你不问为什么”他追问。

“不问,”她说,“你想要我做什么,我便做。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会给。”

刘彻站在原地看了她一会儿,忽然脱口而出两个字:“疯子”

然后他转身便离开了,同以往的无数次一样,没有回头。

“我不是疯子,我只是傻子。”她痴痴地看着他,慢慢地、认真地纠正他的话。

哦,她其实忘了告诉他,她一点都不傻,很多次,她都看出来了他的言外之意。可是她却装了傻,宁愿相信他是真的不知道,是真的对她好,从未利用过她。

这一份感情,她永远在给予,给予到最后,她已然不知道还能给他什么才能让他稍稍满足。

她忆起年少时曾偷偷跟着仆从去了市集,市集上的说书先生一拍小几,叹息一声:“孽缘。”那时候她被吓了一跳,只觉得那说书的先生实在太过凶恶。可是越长大,便越容易想起那一幕那说书的先生,摇头叹息着,说了一句孽缘。

风吹来,窗棂被刮的发出刺耳的响声。

“孽缘呵。”

刘彻,我陈阿娇这一生已将爱全部予你,恨也恨的麻木不已。以后的生生世世,我们都不要相见了。可好

、第58章

十年,两鬓斑白,耗尽心血无数。

十年,步步为营,终于出得这方寸之地,却又将自己围困在青山绿水之中。

原来,逃不掉的还是逃不掉。

这是债,亦是无奈。

说一声不爱,道一声恩断义绝。只是曾那样轰轰烈烈的爱过之后,纵身能远离,心却早围困。

两世,一笔一划写一个名字。

她是如此,而他,又何尝不是如此

睁开眼,还以为自己已入黄泉,可触手的温热,却提醒他,或许一切都是真的。为了证明,他狠狠地咬破了自己的舌尖,尝到了腥甜的温热和刺骨的疼。

一时之间,百感交集,刘彻不知道是该感激上苍多一些,还是该难过。从始至终,他都不曾怀疑,身畔的人是一个长得同陈阿娇相类之人,从始至终,他都知道,这的确是她。

10年,3650天,43800个时辰。若你一直想着一个人,那么,别说她的容颜,就连她的骨血也融到了心里头去,又怎会认错呢

可是,明明是那么值得高兴的事,他却忍不住留了泪,只觉得心里头难受的很:“你”

刚出口的一个字,便觉得嗓子干裂的疼,可她却惊醒了,眼下两团浓浓的青紫。睁开眼,她惊喜地看向他:“彘儿,你醒了”

多熟悉的语气

刘彻有些恍惚,好像,这只是无数个他们相拥的清晨,他不愿起身,她轻轻呼唤,然后道一句:你醒了

他心头却越发的苦,连水都不想要,伸出手,艰难地指向外侧,哑声道一句:“你,出去。”

陈阿娇一怔,脸上的那惊喜的笑容顷刻不见,她垂了手:“好。”

然后,便走了出去。

刘彻心头却越发的苦:混蛋,叫你走你就不会留一下吗

好不容易给馆陶长公主等人解释完陈阿娇死而复生原因的陈蟜入宫之后,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情景他的妹妹,从未央宫寝殿走出,神情是那么的落寞。

“娇娇。”他问。

“兄长,陛下醒了,我这张脸,”陈阿娇轻笑了一声,“我果然是冲动了,竟忘了这是个死人的脸了。”

陈蟜叹了一声:“我去看看陛下。”

陈阿娇微微侧身,让他通过:“他刚醒,昏睡了那么久,应该要进些水才好。”

刘彻睁着眼,仰视着头顶,仿佛看那雕龙画凤的屋饰,已然出了神。

他就连叫个仆人进来送盏水都忘了,良久,终于听到了脚步声。

“陛下,”来人道,“水来了。”

他慢慢看过去,却是陈蟜。

饮下陈蟜手中水,他方好了些:“我想了很久,她的事,大概与你是有关系的。”

陈蟜不说话,只是将那陶碗放到了一侧的小几上。

“可是我想不通,当年她分明已经去了”刘彻道,“她什么时候好的明明是在皇陵里头,怎么没人上报呢”

“死而复生之事,本来就稀奇,”陈蟜慢慢道,“贸然入宫,只恐会被当做妖孽吧。娇娇这些年也不开心。”

闻言,刘彻心头好受了许多,他轻轻点头:“她看上去很年轻,可我却老了。”

陈蟜下意识看去,这场大病之后,原本就身形单薄的刘彻更是瘦削的吓人。又想到陈阿娇如今的形容。他也有些叹息。

“宫里容不下她,京城或许也容不下,莫若,我还是将她带走吧。”陈蟜想,或许有些人错过了只能错过了,再无论如何,也不能冒着让妹妹成为妖孽的危险滞留在这里。

“你敢”刘彻抬起头来,狠狠地扔出一句话。

也就在这一瞬,他终于发现,没有什么比得过能拥有了。

若她不在,什么都没有,若她在,哪怕是困难重重,也是有法子能过去的。

“你若敢带走她,我就昭告天下,把你的儿子抢过来立成太子。”刘彻道。

这威胁太严重了陈蟜心头一抖,终于认清楚,当皇帝的果然都不是什么良善之人。这要是真立了他儿子为太子先别说能不能成功,就这一句话出去,整个陈家都要被架在火上烤了。

陈蟜苦笑:“陛下,臣知罪了,请陛下莫开这种玩笑。”

“朕从不开玩笑。”刘彻认真地说。

他闭了闭眼,恢复了下精神,方慢慢道:“你最好想个万全之策,让她能再成为我的皇后,否则,你儿子还是来给我当太子吧。”

陈蟜心头发苦,还想说什么,却见刘彻闭了眼,继续睡了,只能苦笑一声。出去叫人请太医令来。自己则慢慢出去了。

“妹妹,”他看到门外的陈阿娇便是一声苦笑,“我这是惹了谁前二十年,要为你奔波发愁,接下来我觉得要被陛下奴役了。”

他是不是上辈子欠了他们太多以至于到哪儿都是被奴役的命

陈蟜还没想出万全之策,刘彻的身子却是慢慢的好了起来。

陈阿娇困居在桂宫之中,抱着她的雪球儿,看着那鹅毛般的大雪慢慢地将汉宫填满。

“去哪儿不是一样呢”她这样同雯音说,“我如今方知道,心早已被困住,身子去哪儿都不得自由。”

兜兜转转,纵有鸿鹄之志,依旧堪不破一个情字。

“这十年是我过的最惬意的日子,纵我还在乎他,却也不想再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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