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你帮我也没什么,本来我欠你的情也不少了,再多一件又何妨。”林平之笑道,左冷禅如此说,实是怕他难堪,不想让他再承情了,但林平之却坦然直承,左冷禅望着这个好特别的小兄弟,心中却有些难以言喻的颤动,那是种和霸主的心态不太符合的东西。
一三三章短暂的平静上
嵩山,峻极禅院,初夏,林平之和他的六个弟子终于随着嵩山派的大队人马到了这个地方,除了左冷禅本人尚为了许多事务在外奔走,他这个盟主,却是个很忙的工作。
命运真的是有些讽刺,万万没有想到的事情,当初自己就以此相欺,却是拼命不想来的地方,现在不但来了,而且还是作为真朋友来的,其中甚至还有些自己求着来的成份。
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这个地方不知不觉间,早已经是他在这个世界最安全的避风港了,而且此地近少林,关系到他一件极重要的大事,他的大徒弟。左冷禅动用了嵩山派几乎全部的人脉,才将就着查到,少林似乎确实是将他们绑架的某人,带往少室山来了。
其实此时林平之心中尚有诸般事务,可烦恼的事虽多,但反正眼不见为净,也许刚穿越来时,是日日都有点紧张,但人有时就是这样,压力大到一定程度,那就反正过活一天赚一天,哪里还在乎的了许多,尤其是他这种既乐观又无畏的人。
强敌吗,管他娘的,一时又摸不着你们在哪儿,不用多想,辟邪剑法谱吗,福州那件旧袈裟,管他娘的,这世界还有个上帝的,虽然他只是小孩子,但他若不喜欢谁建个辟邪军团,大概也没会有,这事交给别人操心吧。
至于其他的种种琐事,既然连命都不是很放在眼里,别的还有什么好在乎的,全都管他娘的吧。
从嵩山脚下一路上山,经由胜观峰,青冈峰,青冈坪,大铁梁峡,小铁梁峡诸处一路上山,这儿的景色他前世里倒是见过的,是林平之曾经来过,只见过一次,再次来的时候他就是瞎子了。不过那一次他可没什么心境欣赏风景,这一次嘛,其实也没什么不同,一样的仍是没什么心境。
一进这峻极禅院的大门,包括林平之在内,凡是第一次来此的人,都不禁会有些惊讶,不是因为此地有多壮观,而是因为这地方实在是有些寒酸,至少第一眼看到时,给人的就是这种印象。尤其是离此地不远便是少室山,少林寺,和少林大雄宝殿那般宽阔宏大,金壁辉煌,建筑的雄伟壮丽相比,这儿实在很像是偏僻乡村。
曲非烟进门不久,便忍不住道:“哇,这什么破地方啊,我还当五岳盟主的大殿,那不跟皇宫似的,可这个小院子比衡阳刘正风家那个,也差的远了。”
表面上看,这话还真没说错,此处不止院子比刘正风家里那个小,连建筑的也远为不如,说好听点是简朴清淡,说难听点便是寒酸简陋。
旁边慌了米为义等人,个个手放在嘴唇上,冲着她嘘嘘的轻喊,莫说这儿是何等所在,就是通常人到别人家里,又哪里能口出如此不逊之言,曲非烟虽然聪明活泼,伶牙利齿,可终究还是年纪小了点,有时并不太懂事。
好在陪同的嵩山派诸人,并不以为意,这一类的话在初来的莽撞汉子口中,他们听的多了,何况曲非烟这可爱女孩,谁又会跟她计较。
但林平之一见之间,却立觉对此处极为喜爱,
这周围每一间平淡无奇的房屋,单独看时,并不觉有什么,就是普通的房屋,甚至连排列的也没甚希奇,表面看来似乎只是平直的几排罢了,再也普通不过,只是林平之一看之间,便已觉其中隐隐暗含着嵩山派武学大智若愚,大巧若拙的精义。
也不知为什么,这明明只是平直简单,只是一个个方块,一道道直线罢了,可是整个合在一起,却像是一条盘踞在半山的巨龙,有一种随时想要一飞冲天的感觉。
“好好好武学,好气势,好威严,真想不到世上竟有如此的地方。”情不自禁的,林平之便随口叫了出来,旁边的嵩山派诸人却个个神色有些奇异。
费彬问道:“不知林师弟却是看出了些什么,可否指点一二让吾辈等也蒙开豁。”
自左冷禅认他为弟弟开始,既已是兄弟,嵩山派诸人便也以师弟,师叔等称呼林平之了,当然骨子里是很难认同的,谁不知道他是在衡阳时的大敌,和给了嵩山派难看的人啊。
然而左冷禅雄才大略,威严极大,就算当面可以有部下对他提意见,就算部下心中可以有不满,但只要他的指示下达,却是谁也不敢稍有违逆,他既已宣布林平之是弟弟,是好朋友,那就是,却是没有人敢有半点质疑,也绝没有谁敢于对林平之恶意挑衅了。
但现在林平之这话一开口,众人却真有些请教之意了,因为这话说的是不同寻常。
“我从未想到过,这静止的一片房屋,竟能有如此意境气势,含有如许的武学至理。这些房屋的排列之中,便如嵩山剑法那般大气滂溥,横贯苍山,有君临天下之气势。这儿才是真正的武林至尊之地,想少林寺大雄宝殿,也只一个宝字名副其实,那种专务华丽,满地铜臭的地方,岂能和这儿相提并论。”
林平之一句句说着,道出其中的武学境界,和招式中的道理,嵩山派诸人只听的连连点头,个个眼中现出钦佩之色。而且并不是因为他们全都懂了,林平之随口所说的这些武学,他们并没完全明白。
峻极禅院既以禅院为号,本来确实就是嵩山上一座佛寺,然自从左冷禅入主此地,将之建成了嵩山派的核心要地之后,便再也不是了,左冷禅的名中虽带个“禅”字,其实无论是他这个人,还是嵩山派,都是道家,甫一来此,所有佛像之类诸般佛门事物便清理的干干净净。
这儿的建筑布置,便是左冷禅亲自指挥,有时甚至是亲手所为而成,十余年来一直如此,却直到今天,才有第一个发出真正评价的人。
钟镇叹道:“十余年前,掌门便曾亲口说过,正如今天林师弟所说的这些话,可那时我们不但没懂,至今也还有些不信,不想林师弟却也有此见识。”
张敬超笑道:“那又有何奇怪,所谓英雄所见略同,林师弟年纪虽少,却已是天下英雄,所以才正与掌门这般大英雄,大豪杰意气相投,日后我等辈,还得多承林师弟照应啊。”
他又接着夸了林平之几句,说话中却有些谄媚之意。在衡阳时,他是唯一一个基本上知道左冷禅给了林平之多少照顾的人,也猜到最后一招仍是左冷禅在容让。虽然事情扑塑迷离,他不可能想明白,但至少知道两人的关系有多亲密微妙。
再加张敬超原是外人,在此又缺乏根基,眼见着林平之来此,自也和他一样是类似的外人,可身份却如此尊贵特别,所以他心理上已经开始将林平之当成自己潜在的同盟,甚至依恃了,自当不失时机的赶紧奉承。他这么一说话,嵩山派中的那些一般的弟子,自然也要跟着说好话,一时间气氛倒是营造的不错。
可林平之的这几个弟子却实在是有些看不顺眼,虽然他们不是不相信林平之所言,否则也不会那么老实跟来了。但再怎么说,本来是敌人啊,化敌为友也不能那么快吧。其实林平之自己也知道,这些人绝大部分骨子里都是假的,但别人客气,至少嘴里总得说着客气话,脸上也得装出足够美观的笑容。
当然了,五个男人都出于谦虚一言不发,只有一向辛辣的曲非烟直率的笑道:“你吹捧我的房子盖的好,我吹嘘你的眼光好,一个个在这儿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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