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可是,你不是要俺少管他的正事吗”
“这不是干政,而是为了他的前程,也是为了全家的前程。仕途凶险哪。这次巡防营骚乱,已经查明便是直隶那边唆使。人家毕竟占着中枢,早晚能递话给帝后。他呢,几年才见太后一面。听说西太后身子骨已大不如前了。而且,无情最是帝王家,那点救驾的情分能维持多久他更是剑走偏锋,不大理会皇上,而且总是与袁世凯对着拧。一旦太后不虞,大权归于皇帝,事情就麻烦了。”
“俺倒是听说,朝廷总是欺软怕硬。只要军权在手,谁也不敢怎么样”
“是叶延冰说的吗”陈超双眉一拧,“简直是胡说叶延冰是自己人,不必说。你以为在富贵面前,都会像延冰一样这次巡防营闹事,说不得会有人直接上书朝廷,找他的麻烦。而且,据说朝廷要派重臣前来点验第五镇了,这么大的一支军队握在他手里朝廷会真的放心”
“都说朝廷已是日落西山了”
“胡说大清建政二百余年,根深蒂固,靠他手下万余兵马,就想改朝换代淑儿,好在龙谦头脑清醒,不肯听他手下一帮虎狼之将的胡说,你身为他的妻子,与他休戚与共,千万要劝慰他时刻警惕,要如临深渊,如履薄冰”
晚上陈超是与女儿外孙一起用餐的,正吃饭间,有人传报司令回来了。陈超让陈淑继续吃饭,起身便去了前院。陈淑以为丈夫会过来,便让张嫂通知前面再加些饭食来。谁知张嫂回来说,龙谦只待了一刻钟,便被周抚台请走了。这一去就是一个多时辰,直到亥时时分,龙谦才回到后院。
两个月不见,陈淑见丈夫越发清减了,一脸的疲倦。不由得心疼起来。
“喔,一路辛苦。让我看看孩子”龙谦掩上门,先拥抱了妻子一下,然后举步往里屋走。
“振华睡了,你身上凉的很,别动他”陈淑跟着进了卧室。龙谦却不管,低下头去亲吻熟睡的儿子。
“别,你别扎醒了他”他大概有两天未刮胡子了,脸鬓间黑森森的。
“好亲”
“下午红草来,说该给孩子叫个小名了。”
“这是你当妈的权力。小猫小狗的叫一个也好。”龙谦凝视着熟睡的儿子,一动不动。
“什么小猫小狗,属虎的,叫虎头吧”陈淑从后面抱住了丈夫,那种熟悉的味道让她着迷。
“虎头好。就叫虎头。”
“还没有吃饭吧我去给你热一热。”
“嗯,真是饿了。刚才我推掉了司徒他们,有现成的,随便搞点就行。”龙谦解开外套,脱下军装挂在屋角的衣架上,转身抓住妻子的手,“想我了吗”
“去,都当提督了,也没个正形”
“哈哈,老婆想老公,天经地义。我可是想得你不行。”
“别老公老公的叫,像是宫里的太监”
第二十九节重组预备役及整顿巡防营六
“退思,我知道你消息灵通。你说,日本和俄国会不会真打起来”在龙谦所居的后院正屋会客室里,唐绍仪没有坐上席客位,而是坐在一旁矮一点的椅子上,伸手在前面的木炭火盆前烤着手。一场大雪,济南的气温骤降,外面滴水成冰,屋内却温暖如春。
“会的,会打起来。”龙谦坐在唐绍仪对面,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唐绍仪当然不知道,龙谦的心思飘到了鲁山等人的身上,自在北京见了最后一面,那些出生入死的战友就再无消息了。东北的天气,应当比这边更冷吧
“以你所见,战场将在哪里,我当如何应对”
“俄国人在南满的军事部署不是很详细,这方面的情报不好弄。但是,俄国人一定不会放弃旅顺口的,因为他们霸占东北,其中很重要的一个因素就是旅顺港。海参崴不成,全年有四五个月的冰冻期。所以,战场就在南满,从旅顺口到沈阳,怕是都要成为战场了。”
“我的天”唐绍仪忍不住惊叹一声。自获知将出任奉天,一直收集有关资料,龙谦的这个判断与他自己所得出的倒是基本吻合。
“不用怀疑。日本人一旦动手,就会倾全国之力,海军不必说,自然是全力以赴。便是陆军,怕是现役师团全部调上去也不够用,还得动员预备兵力。对于俄国,远东不是其根本之地,它的重心在欧洲。如果输了。大不了退回国内即可。但对于日本,又是一场灭国之战,根本没有退路可言。所以,可以这样说,日本人是举全国之力来打这一仗,而俄国,最多也就出一半的力。”
“那你认为,谁会赢”
“这个可不好说。”龙谦拨弄着木炭,目光望向北墙上那幅关公画,“而且。谁赢谁输。对于我们,差不多是一个结果吧。”
唐绍仪叹口气,“你认为朝廷当如何处置”
“此番大人进京,太后和皇上定有交代。龙某可不敢妄言朝廷大政。”龙谦微微一笑。
“退思你我相交多年。我可一直将你当做推心置腹的好朋友。就我所识之人。对于世界局势的认识。无出你上者。何苦见外如此”
龙谦笑了笑,“少川兄,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其实是至理名言。在野之人哓哓吠吠,自以为天下大势尽在自己掌握之中,不过是书生论道,误国误民。吾辈身在其中,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自今夏以来,琐事繁杂,哪里有时间研究日俄形势之所以判断日俄必有一战,盖因自三国干涉还辽,日本就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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