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里话外透着跟越临十分熟稔,第二句也暗示他听说过楚寒今,但相较之下,他对其中一方非常厌恶,只是不确定厌恶越临,还是厌恶楚寒今。
不过既然他认识越临,抓住他当面质问就好。
楚寒今说了一声“得罪,”刀链从广袖中翻出,曲折成圆环,刀片似的尖头张开,向着对方的方向转去。
对方手指一顿,袖中飞出什么东西,楚寒今避开,听见对方冷笑了一声,后退两步翻到窗户旁,打开窗一跃而下。
……跑了?
楚寒今跨至窗口准备追,门外又是一阵响动。
他转过身。
又一个越临。
漆黑的身影推开门,低头从屋檐下走入,摘套指布时露出了分明的指骨,垂头说话:“我下午去追了一个人——”
他抬起脸来,发现一片银亮雪白的刀尖,正抵在咽喉处。
越临眉眼意外:“怎么了?”
楚寒今分辨他眉眼,手没落下:“这次是真是假?”
越临抬了抬眉:“有人假扮我的模样来过?”
楚寒今:“来过,刚走。”
“从哪儿走的?”问完越临已知道了答案,整个房间除了正门就是窗户,而他进房门时并没看到人。
他想去窗户旁,但咽喉被剑尖指着。
楚寒今声调冷淡:“回答我。”
“我是真的。”
“怎么证明?”
越临目光幽深,紧盯楚寒今的眼:“需要证明吗?方法很多呢。”
他尾调微微上挑,是那股子轻浮之意。
——话里的暗示不言自喻。
转瞬之间,他移到楚寒今身旁,双手轻轻搂住他的窄腰,缓慢地往上摩挲,声音阴沉温和地舔了上来:“动刀动枪,都说对宝宝不好。”
“……”
行了,确定了。
楚寒今推开他,避到比遇假货时还远的位置:“没事了。”
越临似笑非笑,按住窗户的窗柩,略略看了一看:“那人过来干了什么?”
说完经过。
越临叹了声气。
楚寒今揭开茶杯喝了一口:“你仇家真不少。”
越临拖长尾调:“这一点我也很苦恼。”
“……”
楚寒今拂袖,坐下:“说吧,下午干什么去了。”
越临也倒了杯茶,道:“今早那个人不对劲,处处透露着奇怪,辞掉你后我便跟了上去。”对上楚寒今略显冷淡的眼,他补充:“嗯,当时借着生气的由头转身就走,没让你担心吧?”
楚寒今:“没担心。”
越临又有点叹息:“真没担心?”
“……”
楚寒今感觉自己在他面前,耐心似乎消耗得很快。
越临继续道:“我没打草惊蛇,一直跟在他背后,见他走到了一片丛林里,那儿有不少人,扎着营帐,大概是临时居住。”
春宴是修真界盛宴,举办时全境的人都会前往,而不同的人居住习惯不同,有的人选择住客栈,也有些人拉帮结派、或者为了省钱,和自己的族群住在一起。
这群人大概也是为春宴而来。
越临看了他一眼:“他们居住的地方很隐蔽。”
楚寒今嗯了声:“难道是为了掩人耳目?”
“对,我跟在后面,那人走到人群中时回头谨慎地查看了好几次,才去了驻扎的地方,”
春宴就是为了出风头,却有人想躲起来。
楚寒今示意他说下去。
越临:“我跟着看了一会儿,有人拿出武器砍木柴,是一把人头刀。”
楚寒今和越临对上了视线。
仙与魔的不同之处就在于,求仙问道,仙用正法;而魔道用邪法。
如果走在大街,有人堂而皇之拿人头碗,戴骷髅链,牵小鬼,养怨灵,十有八九是魔道人。在仙道的地界,这种人人人得而诛之,而在魔境内,却并不禁止。
楚寒今缓缓道:“魔族的人,来这里干什么?”
春宴是仙道盛宴,这时候敢来捣乱的魔道,几乎只有死路一条,一般大家默认不会彼此挑事。
否则就是来送人头。
窗外隐隐响起雷鸣。
越临看着窗外,眸子里有阴冷的湿意,意味深长道:“风雨要来了。”
楚寒今想起正事:“到戌时了吗?石桥旁的牌坊,跟指使吴岚的人见面。”
越临:“还没到。”
楚寒今走到窗边,看石桥附近的场景。
春雨降临,人群纷纷收摊,蒙着头到处躲雨乱跑,挂好的灯笼呼啦啦乱飞,被吹落了一只,沿着河流向下游飘去。
细雨飘入窗内,越临上前关窗。
这幕场景,让楚寒今脑子突然闪了一下。
他看到幽深的丛林,下着倾盆大雨,潮湿雨水几乎将他的衣衫润湿透,沉甸甸地粘着在身。
可他并不感到冷,他反而觉得闷热,一股热度从他的下.身传来。
他衣衫半挂,低头,看到越临发红的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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