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董盼盼在百姓眼里,是一个该千刀万剐的畜生,然而真到了这生死离别之际,看着他们一家人的惨样,都不觉红了眼睛,真乃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董庄臣如此好的一个大善人,买粮购衣赠予流民,在豫州难民眼中,地位比皇帝老子都要高出好几倍,现在看到他唯一的儿子也要死了,这董家从此便绝了后,一时间,不少人都在心中暗叹,真是早知今日悔不当初啊,你董盼盼学什么不好,偏偏学淫贼偷香窃玉,而且目标还是未嫁女子,现在好了,激怒全城百姓,朝廷要杀你泄愤了,这让你爹日后还怎么活啊。
董庄臣冲亲人包围中跪爬出来,对着高位之上的柯烈和沈玉嘉连连磕头,惨呼道:“冤枉啊大人,我儿不会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事请,还请大人明察啊。”
柯烈冷笑一声,起身高呼道:“人证物证确凿,你儿子董盼盼犯案是被当场捉拿,何来冤枉啊。”
说着,柯烈拿出一卷写满了名字的卷书,摊开后冷声道:“这里是被害女子的名讳,本官不想公布,怕毁了人家一生,但这些受害的良家,足有七十六名,董盼盼做下这等天理不容的恶事,不将他五马分尸,已经是陛下开恩了。”
柯烈说到这,朝着皇宫的方向一抱拳,又转回身继续道:“时辰到,董家人全部回避,否则同罪论处。”
随着柯烈一挥手,上百名官兵冲上刑台,把董家人连拖带拽的拉下刑台,那凄厉的哭声是一波高过一波啊,董家人不断的挣扎,特别是董庄臣还想跑到儿子面前,可是被四名官兵抓起四肢,直接将他扔下了刑台,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老爷!”
董家人悲痛一声,全部围到了董庄臣身旁,将他扶了起来,一家人便在这刑台之下,抱作一团,再次的痛哭起来。
这一幕,太过惨绝人寰,忍都不忍直视,许多百姓都纷纷偏过脑袋,不忍再看。
“行刑!”
随着柯烈手中一块令牌掉落,刽子手一碗烈酒灌入口中,朝着雪亮的大环刀狠狠一喷,旋即取下董盼盼背后的标名木牌,随手一扔,看着低迷不振,昏昏欲绝的董盼盼,刽子手说了一句得罪了,其后便双手举刀“喝呀”大喝一声,手起刀落,刹时间,在群众一声惊呼与董家爆天的大哭声中,一股血水从董盼盼失去脑袋的脖颈上奔涌而出,顷刻间染红了刑台一大片面积。
看到祸害了七十六位良家女子的罪魁祸首被诛,群民却没有欢呼雀跃,反而是一个个看着董家人那凄惨的模样,都不由暗暗一叹,摇着头转身渐渐撒去了。
人群中,两个人青年一脸惊喜的注视这一幕,他们相视一笑,旋即就悄悄的跟着人群离开了。
“啧啧……”
沈玉嘉砸吧砸吧嘴,他这还是头一次看杀头,这场面之震撼,与沙场之上的惨烈博弈完全不同,特别有了董家人这一出戏后,更是添加了一种六月飞雪的味道。
“好,很好!效果已经达到了,就等那些兔崽子跳出来了!”
沈玉嘉满意的站起身,和柯烈拱拱手,正要告辞离去,柯烈突然拉住他,嘿嘿一笑道:“戴大人手段果然高明,在这四周无遮掩的地方,设立刑台,让人无法从高出辨认,加之董家人这突然为了过去,百姓只被他们气氛所感染,殊不知在这时候,被戴大人偷龙转凤,轻而易举的瞒过众目睽睽之目,让世人认为,董盼盼已经被诛了!”
沈玉嘉笑笑,道:“这还多亏了柯大人的鼎力相助,否则我哪里能找这帮能手,要请到生疏之人,且不说他们能守口如瓶,就拿在如此短时间内,把一个大活人给调包,也不是寻常小厮可以办到的,这份功劳,当属柯大人最大啊!”
柯烈哈哈一笑,心想,你这戴腾可真够阴的啊,别人或许不知道,他柯烈可清楚着呢,这事情知道一半,另一半究竟如何,事请还是两说,他又怎敢邀功啊,不过,先把功劳记着,等事请真如戴腾预料那般,来一个圆满解决,那他当然就把功劳簿给打开了,借此机会,在自己的职业生涯里,狠狠添加一笔,对日后的前程那是无可限量的。
倘若结果相反,他也不用划掉这一笔,毕竟,他也知道戴腾得到了陛下的信任,给了他权力,现在淫贼在外人看来是死了,真正的董盼盼已经安全的遣送回刑部,待风平浪静,他送回给董庄臣,不仅能狠狠捞上一笔,也不用得罪这富甲天下的大善人。
但事请到了这个节骨眼上,柯烈要考虑的事请,可不仅仅是这点,想了一会儿,他道:“戴大人此谋的确高明,只是这事情闹的太凶,恐已经惹得不少大人的不满了,日后戴大人最好还是低调一些。”
沈玉嘉何尝不知道,被他这么一闹,不说其他部门如何,就拿刑部与大理寺来说,差点就坚持不住了,听闻刑部尚书把天天给柯烈施压,臭骂了好几次,而大理寺这方面,于承恩也是痛苦不堪,好在大理寺卿顾向文大人,并没有给他施压,否则于大人怕是要直接撞墙了。
不过结果今儿个这时,总算是平息下来了,知道偷龙转凤的人,除了柯烈和他的几名得理属下,其余的便是董家人了,沈玉嘉不担心董家人会走漏消息,他已经千叮咛万嘱咐,当董庄臣选一批真正的信得过的亲人,否则你就等着看你儿子去见阎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