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紫莹离开后,亭里亭外便只剩下沈玉嘉和李晔两人了。
“朕听说,桃花淫贼的案子,如今落到了你的手里,可有此事?”李晔面无表情道。
沈玉嘉点点头,道:“确有此事,微臣正在复核案件,若无意外,董盼盼便要定罪了。”
“喔!”
李晔低目片刻,抬眼道:“连你也认为,淫贼是董盼盼?”
沈玉嘉摇头苦笑一声,道:“并不是微臣认为,只是人赃并获,况且采花贼自打董盼盼被抓后,便再也没有出现,所以这黑锅,怕是只能让董盼盼背了!”
李晔听闻此等直言不讳,双眉一竖,怒道:“既然你怀疑并非董盼盼所谓,却还要降罪于他,你这不是草菅人命吗,简直是胡闹。”
“陛下息怒!”
沈玉嘉赶紧下跪,拱手道:“陛下,如今所有的疑点都指向了董盼盼,倘若我们不将他缉拿归案,定罪伏法,恐惹来被害女子家人的怨恨啊,要是这些人把事请传扬出去,对我们大梁的声望更是一种损害啊!”
李晔听完沈玉嘉这些话,眉头紧锁,正如沈玉嘉所言,这事情的确十分棘手,倘若不把董盼盼逼到认罪,那么事请传扬出去后,梁国的声望就会受到严重的打击,特别是在这乱战年代,梁国才刚刚建立不久,正是需要民心的时刻,可是,董盼盼也不是什么寻常百姓啊,他的家世殷实,父亲董庄臣更是富甲一方的巨商,倘若把他这最后的儿子也给弄残甚至弄死了,那么董庄臣造反起来,以他的财力,绝对能让一郡之地动荡。
这事情,已经不是说你大,你就强了,而是要一个“理”字,若是现在皇室把董庄臣先宰了,未免他起来造反,祸害一方,那么接下来梁国要攻打的地界,可更加的困难,怕是很少商人会站在他们这边。
所以董庄臣动不得,可动不得也要动啊,否则就如沈玉嘉刚才的话,民怨四起啊。
沈玉嘉看到李晔纠结的样子,心中乐呵,表面上却是一副多愁善感的神情,微微一叹,道:“陛下,关押董盼盼不是难事,让董庄臣屈服,也是小事一桩,然,若是这边定了罪,明儿个真正的采花贼现身,这才是最要命的。”
说到此,沈玉嘉看到李晔神色一震,沈玉嘉便继续道:“微臣想,这或许是敌国的奸计啊!”
李晔双眉一竖,道:“此话当真?”
“十有八九了!”
沈玉嘉点点头,继续道:“若是陛下肯答应,微臣想,不如我等就将计就计,先让董盼盼认罪,将它软禁一处好生伺候着,同时,微臣暗中告知董庄臣,让他配合微臣,至此,些许时日一过,倘若真是那敌国派来搅乱我大梁的贼子,定会坐不住继续出来犯案,想把洛阳搅得鸡犬不宁,而这时,臣想陛下应该知道,微臣会如何安排了吧!”
李晔听后,哈哈大笑,一拍石桌便站了起来,道:“三弟果然没看错人,此事便交由戴爱卿全权处理。”
李晔说完,旋即面色有冷静下来,继续说道:“不过,若是贼子不再出现,卿应当如何啊?”
“若是他不出来,那微臣只好另找羔羊,代替董盼盼了!”
听到沈玉嘉这狠毒的话,李晔不惊反喜,但他的喜并没有表露出来,只是在内心点点头,赞许了这戴腾一句,表面上还是面无表情的道:“这事有违天理,休要再提。”
说到这,李晔侧身望着亭外荷塘,话锋一转,有些悲天悯人的自语叹道:“若真到了那时候,卿定要做得干净一点!好了,你退下吧。”
“微臣告退。”
沈玉嘉擦了擦额头的汗,起身拍拍膝盖,正要转身离去,忽然,背后有传来李晔的声音。
“对了,朕倒是忘记问你了,这案子你复查到哪了?”
“哦,方才刚刚从紫琛奉大人家中回来。”沈玉嘉回身拱手道。
李晔闻言,眉梢一挑,道:“紫瑜可好?他有说什么吗?”
沈玉嘉苦笑一声,道:“紫瑜公子并未开口,看来那事情对他打击甚大,微臣也只是和紫大人聊了几句,便匆匆告辞离去了。”
“哦……”
看到李晔似思索,似怀念的怪异神色,沈玉嘉眉梢一挑,愣了一瞬间,他似乎抓住了什么,但是他又不敢肯定,于是便躬身问道:“陛下还有要事吗?”
“没了,你退下吧。”听李晔说完,沈玉嘉这才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