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你赢了。”
翌日,别院外的山坡上出现了一座新坟,墓碑写着亡妻之墓四个字。
不知道过了多少年,坟包杂草丛生,这一日,坟包前来了一人。
“我回来了。”
宋衍并没有多大的改变,风华不减当年,只是眉间多了挥之不去的郁沉和寂寞。
他的一生只有十二个字概括,前半生高官厚禄,荣华富贵,后半生求而不得,了无生趣。
“他把天下治理的不错。”宋衍低笑,“手段比先帝还要毒,我还以为他会派人对我斩草除根。”
宋衍蹲下来用手扒掉周围的杂草,拿出带来的锄头把坟包挖开,他跳进去弄掉棺材上的尘土。
棺材的盖子打开了一半,里面躺着一具骨架。
宋衍平静的看了一会,抬起一条腿跨了进去,里面的气味说不出的难闻。
“你现在的样子真难看。”宋衍嫌弃的从怀里取出帕子,却不是擦自己脏了的手,而是去擦。拭骨架上面的土。
他擦的很认真,动作轻柔,仿佛还是那个会皱着眉头不耐烦冲他吼的少年。
“我一直在想,你明明无病无痛,怎么就一声不响的走了。”宋衍将骨架翻过来,摩。挲了很久也找不到当年留下的记号,他遗憾道,“不见了。”
宋衍躺在那具骨架旁边,把骷髅头上面的几根头发梳理了一下,抚。摸着一根根白骨,就如同是在抚。摸少年青涩的身子。
“我其实也没多么喜欢你,就是一直找不到比你更好的。”
他侧身搂。住骨架,唇贴在骷髅头上面,轻轻落下一吻,叹息一声,“我不跟老天玩了。”
宋衍将棺材盖子拉严实,也将最后一点阳光从他的世界驱赶。
某日,一个青年路过此地,他见棺材露在外面,就壮着胆子把头凑过去,结果被里面的两具骨架吓的大叫。
青年再也不敢多看,手忙脚乱的爬出去把土填了,又找了块木头埋在坟头当墓碑,规规矩矩的磕了三个头走了。
一年又一年,坟包上的杂草越来越茂密,长出了矮丛,多年以后,那里再也看不出曾经有个坟包。
第77章卷七
十月里,秋高气爽,树叶已渐枯黄
午后的阳光暖和舒适,晒的人有些犯困,地里绿油油一片,村里人正在忙碌着,埂上摆着很多又白又大的萝卜。
江余蹲在地里拔萝卜叶子,用手一把揪住使劲往上拽,指甲缝里全塞满了泥土,他把大萝卜往旁边一丢,一屁股坐下来顺过额前汗湿的发丝。
来这个世界已经十多天了,心境都已经调整了过来,但是任务还是一点进度都没有。
第七卷是我想有个家,乍一看就是小蝌蚪找妈妈的温馨励志篇,不会涉及什么构造复杂纠结的内容,等他一睁开眼,才发现来到穷乡僻壤的山沟沟里面。
如果不是系统的提示音准时冒出来,他还以为自己是被抛尸荒野。
支线任务就是和目标一起从这里回到a市,主线任务目前还不知道,系统的反常让他有种不太妙的预兆。
江余瞥了眼旁边正在抖动萝卜叶的男人,黑色背心下隐约可见健壮的肌肉,露在外面的皮肤是健康的古铜色,五官线条干净利落,眉宇间带着一股正气,侧脸在阳光下笼着认真严肃之色。
他是这卷的目标雷湑,二十九岁,当过兵,退伍后就回来照顾年迈的老母亲,曾经执行任务时后脑受过重创,后来说话就开始有点结巴,尤其是着急的时候会更明显。
是个闷葫芦,话不多,大半时候是江余问一句才会吱一声,不过在江余有意无意的和他相处了这段时间后有所好转。
而且天天吃一锅饭躺一个炕上,抬头不见低头见,加上他和原主不同,明确任务必须要待在雷穆身边,自然慢慢就熟悉了起来。
大概是江余的视线有点直接,男人停下手上的动作,抹掉脸上的汗水侧头看过去。
江余舔舔发干的嘴唇,冲他咧嘴,“渴了。”
男人听了就拿起一个萝卜走开,回来时把洗干净的白萝卜递给江余,“你吃,吃这个。”
江余把手在裤子上使劲擦擦,抠掉手指甲外面的泥,接过去啃了几口,又脆又辣,他含糊着声音问,“雷湑,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雷湑低头捏住攀附在萝卜叶上蠕动的乳白色虫子扔开,“要等一会。”
等一会恐怕得到天黑,雷湑他妈是个快六十岁的老太,糙理特别多,还很会来事,让他头疼,江余继续啃萝卜。
这幅身体原先的主人叫夏攸,二十三,是个二世祖,晚上跟朋友飙车,玩嗨了,不小心飞出护栏。
不幸中的万幸,他没死成,被人救了,但是却失去了记忆,傻子一样被人卖了,皮相不错,如果不是年纪大了点,性子又差,恐怕会被直接卖去当b。
夏攸兜兜转转进了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名字换了好几个,现在叫雷二,给雷老太买回来当劳动力的,哪知道是个小少爷,细皮嫩肉的,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还挑三拣四,动不动就发脾气闹事,把家里的锅碗瓢盆都砸了,刚来一天就偷偷跑出去,结果从山上摔了下去
雷湑找到人的时候,江余已经醒了,估计是江余那会不吵不闹,把雷湑纳闷了一路,回去后挨了雷老太一顿批。
江余嘎嘣嘎嘣啃着萝卜,脑子里的部分记忆就像是打了马赛克一样被涂抹了,不用想也知道是系统干的,他试图找出原主家里,或者任何一个朋友的联系方式,但是怎么也找不到。
他感觉自己在玩密室逃脱游戏,这个村子是个比较大的密室,被几座大山环抱着,与世隔绝般的人迹稀少。
这里的生活水平落后,淳朴单一,每个月初五有一次赶集,得徒步翻过大山去山的另一边,一来一回,要一天时间。
想要打听点外面的信息得花点功夫。
江余随意的把吃剩下的一截萝卜屁股给雷湑,还有点脏,雷湑一愣,好大会才把手伸出来,他那手上全是泥,一摸,萝卜全黑了。
雷湑也不擦,直接大口大口啃完,连那点青根都没丢掉,江余偏头,有点没法直视。
隔壁田里的大叔看到江余和雷湑两人蹲一块也不干活,连忙推推他家老婆子,“老太买回来的小伙子不行啊,看着没什么力气。”
妇人往手心里吐了口唾沫搓搓,握住铲子继续刨坑,麻利的把萝卜往外丢,“模样好,中看不中用,还不如买一头牛回来,能拉磨能耕地。”
大叔在一旁补了句,“可不,牛粪还能肥地呢。”
正走到边上准备去揪萝卜叶的江余刚好听到他们的评价,在那些字里面辨析出一点东西,连头牛的牛粪都比不上的他默默咽下一口血。
他看看自己细瘦的手臂,再次咽下一口血,又闷头回去了。
“雷湑,一头牛多少钱”
gu903();“你贵。”雷湑其实也听见了,从嘴里蹦出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