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宗炎和红果计划先回玉衡,明天中午,他们去文锦县汽车站等李英美,接下来看她去哪里,他们打算开车跟过去。
明炮牙签剔着牙齿,他好奇问:“雄哥的妹妹是要做什么吗?为什么要这么盯着她。”
宗炎敷衍道:“为了保护她。”
明炮笑了笑,他又不傻,怎么可能相信。不过老板不说,他也识趣不再问。
从明炮家出来,门口有人卖西瓜,木得的西瓜水分足而且甜,红果挑了三四个,小商贩正往车尾箱搬西瓜,红果从钱包里拿出钱,等着小贩找零。
却见明炮从他家冲出来,急急道:“出事了!李英美出事了!”
明炮家距离李英雄家不算远,跑步比开车快,红果把钱放小贩的秤上,跟宗炎、明炮一起往李家跑。
红果跑的快,不过几分钟时间,就到了李家楼外,大门敞开着,屋里亮着灯。
进了屋,只见一楼客厅凌乱不堪,应该是剧烈打斗过,往前走,楼梯上,深红色的血慢慢流了下来……
血腥味浓重,红果拨出枪,贴墙站了一会儿,楼上没有任何动静。
血已经流到她的脚边,红果挪开步子步履轻快地跨上楼梯。
在楼梯拐角处,看见一个身穿灰黑色衣服的人伏在地板上,有人倒在了那里,红果往前一看,只见坎博身首异处,死相相当惨烈。
浓烈的血腥味在空气中盘旋,也不知道坎博是怎么被砍死的,看不出是用刀还是别的武器。
跨过坎博的尸身,红果贴墙一步一步走上去,楼板上露出一只穿着拖鞋的脚,看样子是躺在地上了。
红果跨步一跃,上去一转身,枪对准了半躺在地上的李英美。
李英美左边胸口中了枪,嘴上一点血色都没有,她喘着气,冷冷盯着红果。
宗炎也跟上来了,夫妻两个和李英美互相对视着,都没说话。
红果蹲下来,坎博这一枪刚好打在李英美心脏上,以莫八镇的治疗水平,根本救不活。
“不要救我。就让我这么死了吧……死了,我就解脱了……”李英美说话声音很轻,她不想活了,“我的病……治不好,我活够了,也累了。”
红果问她:“你明天要去哪里?”
李英美摇了摇头不回答。
一个将死之人,她不愿意说,红果也不能硬来,只能试探道:“你是去找我爷爷吗?我爷爷没死是吗?他在南方某个城市的药研所工作是不是?”
红果说这话的时候,李英美眼神略微诧异,她可能没想到红果会说这些,李英美借着咳嗽,很快恢复了平静,她闭上眼,嘴唇血色越来越淡。
“我猜对了,是吗?”红果已经知道答案了,她收起枪,轻声问:“你有没有什么话,需要我帮忙带给别人的?”
街上传来自行车的铃声,还有邻居小孩的哭闹声,窗外有热风吹来,夹杂着油炸鹌鹑蛋的香味。
李英美望着天花板,良久才道:“你让……李英雄好好活着……咳咳咳……我们对不起他。”
这好歹是个有良知的,红果点头:“我会转告他的。”
底下传来声响,明炮应该是踩到了血,在那儿骂娘。
很快,明炮满脸惶恐地跑上来,坎博惨死的死状把他吓坏了,他不敢相信这是之前被他们绑架时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杀的。
看来李英美之前是装的,他们都得谢她不杀之恩。
明炮问:“要不要……要不要报警?”
宗炎道:“报警吧。”
李英美在送医途中死亡了,或者这个结局对她来说是一种解脱吧。
宗炎和红果坐在街边小商贩的竹椅上,吃着西瓜,看着街上的一个老妈子拿着水壶给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在洗澡,夏夜的小镇,快十点了,街上依然热闹。
他们没再停留,直接驱车返回玉衡。
回到家进了书房,发现有传真,拿起来一看,是许律师发来的南方地区药研所汇总。
总共有三十多家药研所,这要一个个去排查,还得费不少时间。
红果道:“李英美要去找的同伴,不管是不是我爷爷,应该都在某座城市的药研所,明天还是去一趟文锦县城汽车站,两边信息合一下。”
宗炎明白红果的意思,就是用这张药研所汇总表上的城市,和明天下午两点左右从县车站发车的终点城市对一下,如果有重合,那就能马上圈定目标。
两天一夜没睡觉,两人困的不行,当即洗澡休息,第二天睡到九点多才起床。
今天是周末,起来院子里没人,只有元宝在西厢堂屋看电视,问他奶奶哪儿去了,小朋友看电视看入迷,问了好几句才说奶奶买菜去了。
厨房里有炒粉和米汤,夫妻两个吃了早饭回房正要收拾东西去县城,听见门口有声响,回头一看是吴伯。
红果忙招呼吴伯进来坐,问他特意上门是不是有什么事。
吴伯笑道:“坤爷让我来的。”
坤爷还是不死心,想把大玉坊卖给他们。
红果装穷道:“我们真没那么多钱。”
吴伯也道:“哎呀,别说你们了,就是整个文锦县,也没人能拿出大几百万来盘下大玉坊。”
红果:“其实坤爷出国归出国,他不需要卖掉大玉坊,这边有你在,可以继续经营,他在国外该享受人生享受人生,需要处理什么事情,电话沟通就可以啊。”
“现在经济不景气,到处都是下岗,通货膨胀,坤爷不看好……”吴伯也不好说得太直白,“他就是想直接兑现,然后去国外投资。”
宗炎想了想,道:“要不这样,你跟坤爷商量一下,顶级玉石我们可以要一部分,大玉坊的商铺我也可以要,其他的玉料你们分批打包卖给别的商家,这样多家一起摊下来,价格合适,我们才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