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了,时间到了黑皮抓着董飞燕的手腕往里押,看得我一阵心疼。
董飞燕却耸耸肩,笑道:记得下次来看我的时候,给我带点好吃的,再给我把书送来,我可不想落下功课。
一旁的刘学,笑道:这娘们儿,真特么彪悍。
我现在可没有时间去念董飞燕的好,连忙塞给值班的黑皮一千块钱,让他今天晚上别难为董飞燕。然后我又让刘学给他那个ktv干姐姐打电话,在干姐姐的引荐下,把剩下的钱塞到所长手里。
起初所长是不肯收的,还说什么:她一个黄毛丫头,能难为她什么再说了,拘留所里都是男女分押,我跟狱警说一声,别找她麻烦就行了。
我却摆摆手:不成,必须好吃好喝好伺候,她在外面什么样,在里面就得什么样,不能掉一根毫毛。万一这事儿节外生枝,她被定了罪,以后还有的麻烦您呢。
我之所以这么做,除了心疼董飞燕之外,更多的是觉得董飞燕进号子完全是因为我,毕竟对方是冲我来的,我又怎么能让董飞燕帮我受那份罪。
等这边处理好了,四眼儿那边也回信了,一见到面,我发现四眼儿的脸色有点不太好看。
怎么回事没查出那些粉末是什么我有点不好的预感。
四眼儿摇了摇头:查是查出来了,可谁也想不到这些粉末竟然是
竟然是什么我瞪着四眼儿。
四眼儿一咬牙,脱口而出:骨灰
什么听到这个回答,我和刘学还有吴翔都是一愣,我只感觉后背发凉。
片刻的错愕之后,我稳了稳心神,有些心虚的问道:是人的骨灰吗
四眼儿推了推眼镜:现在还不清楚,我也是托朋友去医院问他亲戚,想要知道具体是什么骨灰,还得等明天他亲戚上班。
没办法,只能等到明天了,我让四眼儿先回去,其他人去刘学家里,免得被隐藏的敌人逐个击破。这件事情实在是太过诡异,我一夜没睡好觉,思绪一直徘徊在骨灰上面。等第二天,我发现哥几个都顶着黑眼圈,显然和我一样一夜没睡,我干脆让何月去学校给我们请了个假。
我们四个坐在客厅里发呆,我感觉脑子里乱哄哄的,实在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而就在我一筹莫展的时候,吴翔再次展现出了他的过人智慧,他看着我,小声道:我觉得,咱们应该先去看看李文渊,毕竟他在整个事件里也是重要的一环。
我觉得有道理,就独自一人前往医院,等见到李文渊的时候,发现他正躺在床上看手机。
李文渊似乎没有料到我会来,眼神中出现一抹错愕,紧接着随手将手机放到枕头旁边,微笑着看着我:你是来看我笑话的
我脸色凝重:现在我没这个闲心,就是想来问问你,袭击你的人长得什么样
李文渊苦笑一声:警察早就问过我了,我根本没看清,一点印象都没有。
你觉得会是谁干的我不死心的问道。
李文渊耸了耸肩:其实,我上高一高二的时候和你差不多,也是到处结怨,想要致我于死地的人太多了。
但是有能力栽赃嫁祸,对我们之间的情况了如指掌的人,就不多了吧
闻言,李文渊嘴角一翘:你的意思是我会隐瞒真相
我没这么说,但显然我们现在的敌人是一样的。我双眼死死的盯着李文渊。
李文渊点点头:话是这么说不假,但咱们并不是一条船上的人,就算是有共同的敌人,那也是各自为战。还记得我问你的那个女人话题吗你现在怎么想
我眼神坚定:你把心思放在谁身上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真觉得你是那个可以做出选择的人
李文渊似笑非笑的看着我:看样子你已下定决心了,既然这样,那我也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其实我很不想再变成以前的样子,但我们与普通人不同,所以才要更加努力。
你刚才说什么我呆呆的看着李文渊。
李文渊见我表情怪异,脸上出现一丝疑惑,但还是重复了一下刚才的话:我们与普通人不同,所以才要更加努力。
在李文渊说完的同时,我扭头就走,在这一刻,我终于摸到了一丝蛛丝马迹,尽管这蛛丝马迹令我有点不敢相信
在我离开医院的时候,四眼儿终于给我打电话了:海哥,查出来了,那些骨灰不是人的骨灰,是狗的骨灰
海哥你听见了吗
海哥
四眼儿在电话那头呼唤,我却并没有回答,默默的按下了挂机键。在这一刻,我的心里像是调料瓶翻倒,五味陈杂。有感伤、有惊喜、有兴奋,也有茫然。我如行尸走肉般拦下一辆出租车。
去哪司机师傅扭头看着我。
我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道:市北孤儿院
司机师傅一愣,一边开着车往目的地赶,一边嘀咕道:市北孤儿院早在五六年前就拆了,十几年前,那把大火烧死了二十几个孩子还有两个工作人员,后来拆掉的时候,大家都觉得晦气,就连房产商都不要,现在一直荒废着呢,你去那干什么
此时此刻,我的嗓音已有些颤抖:去见一个故人。
故人我可提醒你,那地方邪门着呢,小心别撞见脏东西。听说就在不久之前,还有人晚上看见那飘着个红影。司机师傅喋喋不休的说着,而我却无心倾听。
等终于到达了那边令我曾欢笑,曾悲伤的故地之后,出现在我面前的是一片大约五千平的荒地,杂草丛生,最高的草甚至比我还高,在乱草之中隐藏着一些烧的焦黑的墙体,以及永远都散不去的诡异气氛。
我胆子很小,但在这种生人莫近的地方,我却没有一丝害怕。我就这样漫无目的的在乱草之间游荡,当走到一片水泥地的时候,我停了下来。由于拆迁队没拆干净,这片水泥地显得很完整,正是当年孤儿院宿舍楼的基座,在上面甚至还有一些当年唐氏综合症患儿的涂鸦。
在众多涂鸦中,有一幅画最吸引我的注意力,那是一个小男孩背着一个小女孩,手里还牵着一只小狗。
这是当年,我跟福月一起画的,没想到时过境迁,它还静静地留在那里。
就在我看着出神的时候,突然,一个空灵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就知道你会来。
gu903();听到这声音,我的心脏猛地收缩了一下,我近乎机械性的转过身体,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发现我的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女人。她穿着一身大红色连衣裙,脚上是一双同样血红的小高跟,乌黑的秀发自然而然的披散在双肩之上。当看到她脸上那两个浅浅的小酒窝时,一股强烈的伤感之意从我的心中爆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