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节(2 / 2)

gu903();但观山海到底不是普通人,他很快重新振作起来,冷笑一声:“庄家岂能不收点手续费,总之、总之我还是赚的!”

二狗听了,忍不住都想赞叹一声商业奇才,多少想把他打包扔去虞家深造一番。

比剑台上,两人已经纵身再落。

虞绒绒持笔一礼:“请。”

十六月举剑出鞘,挽出一个剑花:“小虞师妹这个请,不怎么真心,哪有人边说话边将此处我观察了一整夜的符线搅乱的?”

虞绒绒扬眉一笑:“十六月师妹提前一夜蓄势,我也总要给你增加点难度。否则怎么能让你心甘情愿做我师妹。”

十六月大笑出声:“那就各凭本事,来战!”

符意与剑意轰然碰撞。

道元从见画笔尖流淌而出,如果说此前与燕灵和宁无量一战的时候,还颇有些磨笔的意味,那么如此两次起笔,再一并上了雪峰,入了冰瀑后,见画与虞绒绒的契合度已经完全到达了顶峰!

十六月生于雪岭,长于梅梢,悟道在山巅,在这样的白雪皑皑之中,她的剑自然是最纯正的松梢雪剑。

长剑揽尽九天风雪,十六月一剑落下,她满头编成的无数小辫随风而起,少女还带着稚嫩的面颊上一片肃杀,剑气喷薄,刹那间,仿佛比剑台上已经满是梅梢雪岭的厚雪与烈风!

然而烈风却在与千万道符进行碰撞,刮得好似有些艰难。

既然要出在梅梢派悟到的符,那符就自然也是无边雪色,满目冬风。

但她的雪色上有暖融融的日光,风中有梅梢弟子们每日清晨挥洒的汗水与欢笑。

十六月的剑在半空碰撞出一连串的乱响,绝对直觉让她倏而后撤,面前果然有一道符斜斜而来,将她的发梢削去一小截。

至此,十六月已经确定,虞绒绒此刻画的符,不是之前的任何一种,所以她此前那么用尽全力的观察好似也失去了意义。

这一刻,她突然有些明白,为何有人说,与剑修比剑,总是有迹可循,只要够疯,够不怕死,就总有办法击破那些剑招剑式。

但符修不一样。

你永远不知道一个符修落的下一笔是什么。

要出什么符。

或许在成符之前,符修自己也不知道。

就像现在的虞绒绒。

她眼神极亮,表情却十分平静甚至专注,像是沉浸在自己勾勒的世界里。

她知道自己要画什么,却也确实不知道,自己究竟会画出怎样一道符。

一开始,十六月觉得虞绒绒是在躲自己的剑,再以符意回击。

时间稍长,她甚至觉得自己已经难以捕捉虞绒绒的下一步,又或者说,她的每一步,都恰好卡在她的剑招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抵达的那个点!

她是算好了吗?

可虞绒绒的样子太过信步闲庭,笔落而绘的样子也太过写意随性,十六月一时之间竟然很难判断。

到底是梅梢剑修,十六月从握剑开始,就比了许多许多场剑。

然而所有这些场剑中,从未曾有人在她的剑下还能保持如此神色!

十六月倏而回剑,深吸一口气。

随着虞绒绒的符意越来越满,十六月十分清晰地感觉到了一件事。

——如果再不阻止她,她就再也没有任何出剑的机会了!

“我知道十六月师妹一般回剑就是要出最强一式了!天哪,前几年我见过一次,当时就已经强大到让我胆战心惊,转眼她已经百舸榜第一了,再出这一剑,比剑台能承受得住吗?”

“别觉得比剑台碎过一次,就变成了豆腐好吗?上次也纯粹是偶然罢了,刚刚刘长老都加固了那么多层了!”

“……我怎么突然好冷,你们感觉到冷了吗?我以为我在梅梢十八年,早就造就了一身抗寒的铜墙铁壁,怎么能打……寒颤……呢……”

说到末端,他的上下牙已经在颤抖了。

不只是他,所有人都感觉到了冷。

那种冷,像是冰瀑湖的冰刹那间升腾而起,再将所有人的冰封其中。

又像是满山的雪铺天落下,将人深埋雪底。

十六月起剑。

是松梢雪剑,又或者说,是梅梢这一代弟子里,最强的一式松梢雪剑!

腊月梅梢雪,无花只有寒。

雪满山,满松,满目,再满剑!

十六月清叱一声,一剑破开面前无形的符意,挟满身雪意向虞绒绒而来!

大雪压青松。

虞绒绒俯身,看也不看十六月,轻快地为自己的符勾了最后一笔。

所有她画下的符意仿佛在这一瞬间活了过来!

明明是十六月出的剑,她却自己在这一刻感受到了无边的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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