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节(1 / 2)

好你个傅狗!!!竟然这么奸诈狡猾不要脸!!

二狗还在瞳孔地震,脑筋还没转到傅时画为何要这样做,只顾着用翅膀乱甩来比划自己没说出口的、对傅时画的怒骂。

却听到坐在船头的少女突然起身的声音。

她挥舞了许多笔,试了很多次符,有几次动静闹得颇大,若不是傅时画及时按住剑舟,恐怕就要人仰马翻。

才在“还算合心意”的篮子里放了寥寥几支笔。

虞绒绒也说不清那种感觉,其实所有的笔入手都能用,毕竟能入国库的笔,再怎么也有两把刷子。

但从此前到现在,所有试过的笔却都多多少少都像是与她隔了一层什么。

这种若有若无的隔阂像是一层看不真切的白雾。

有时白雾颇厚,所以被归入了“不顺手”的篮子,有时白雾朦胧,影影绰绰,到底算是可以拨云见日,所以还算是合心意。

直到此刻。

她在碰到这支笔的时候,就有一种奇特的、密不可分般的亲切感,好似这支笔本就一直伴随在她身边,从未分离过。

抬手挥笔时,她指尖的每一次震颤,每一缕道元,好似都能被对方敏锐地捕捉和感知到,再通过笔尖悄然洒落出来。

就像是沾墨的墨笔突然通畅,手下的纸张顺滑绵密,每一笔都是自己心之所向,每一划都是心意所动。

又仿佛只要她手中有这支笔,天地便可以任她挥洒。

而她挥笔时,轻风暮色也确实随她所动,已经逐渐冷冽的风也如小春时候,晴日山秀。

那是一种玄之又玄的感觉,但只要遇见,就会在瞬息间明白。

——这就是她的本命笔。

虞绒绒翻转笔端,手指轻触,神识过处,脑海中终于浮现了这支笔的名字。

她在晚风中,轻声道:“见画。”

她的本命笔,名叫见画。

第80章

寒意渐浓,梅梢雪岭迎来了一年之中最寒冷的日子。

风雪乱山深,乱雪迷人眼,最盛之时,甚至难以看清几米之外的路。

厚雪将天地染成了一片真正空茫的白,树枝沉沉地压下来,仿佛不堪重负。

松梢剑阵的那片松林纵使有无双剑意,浩然大阵,却总不至于以这样的剑意年年去割裂这样的雪,所以便也雪满枝头。

绝大多数的人都会选择在这样的日子里闭门不出,却也总有例外。

依然有些别扭地穿着身上新道服的瘦小老头背着双手,轻飘飘地踩过那些松软的厚雪。

那些雪分明理应一踩便陷下去,却只在他身后留下了很浅的脚印。

雪再下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能将那样的痕迹彻底覆盖,将所有他来与去的痕迹都彻底抹去。

耿惊花在松林里穿梭。

“嗯?好像不是这个……也不是这个。”他仔细打量着一棵又一棵的树,有些苦恼地皱了皱眉。

树与树当然是有不同的,若是十分熟悉,仔细分辨,其实也不难看出其中区别。

只是现在,每一棵树都覆了一层皑皑,几乎湮灭了大半的特征,这么多年不来不见,再去辨认,当然变得困难了起来。

耿惊花找了许久,期间还偶然抬头,看到了一侧想忽略也很难的“种树榜”,再一眼看到了上面排名第一第二的“匿名”和“虞六”,不由得冷哼了一声。

想不知道“匿名”是谁,都很难。

他的目光从虞六的名字向下继续看,榜单排名有足足前一百,这样一路看下去,竟然还有不少匿名。

明明都是匿名,耿惊花的视线却在上面流连得津津有味,显然对哪个匿名是谁的马甲一清二楚。

“可恶,怎么现在连种个树都这么内卷了。”耿惊花气歪歪道:“当初我的树起码还能排前十呢,啧。”

他一边这么说,一边继续找树。

“就是这儿啊,怎么不对?欸你这树,哪来的臭脾气,怎么还刺我?行行行我走还不行吗?”

松林太大,寒意太浓,纵使有道元护体,此前在温暖灵泉里泡了那么多日子,突然换成这样的冰天雪地,到底还是有些不适应。

耿惊花很是吸了吸鼻子,终于没了耐心,停在原地,倏而展开了自己的神识与符意。

符意如织,离他很近却总是被他忽略的一棵歪脖子松树微弱地探出了一点回应。

耿惊花的目光慢慢落在那棵树上:“……”

“不是吧?我怎么记得我的树很高很壮很引人注目?”

他打量了歪脖子松树片刻,有些勉强地走了过去,喃喃道:“算了算了,也算是引人注目,就别要求太多了。”

所谓歪脖子树,自然不是从腰肢处就开始歪的。

雪松笔直向上,遮天蔽日,再悄然向着某个方向轻轻一斜。

这样的弧度其实并不非常大,但在这样一整片冲天的松林之中,就变得格外显眼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