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时画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有吗?”
虞绒绒试图说服他:“他先说我之前束手束脚,还夸赞了我炸掉囚室的行为,连起来岂不就是……而且都这么多天了,天天给七师伯送吃送喝,也不见他想出来,总、总得想个办法。”
“……”
傅时画欲言又止地看着她:“所以你的办法就是……把他炸出来吗?”
虞绒绒干笑两声,但还是镇定道:“我什么也没说。只是那些囚徒确实有些蹊跷,七师伯又赖着不走,我也很担心他的安危。”
“也不是不可以。”傅时画思忖片刻,突然道:“但我今晚想先去一个地方。”
虞绒绒眼睛一亮,已经猜到了地方:“你是说……小虎峰下面吗?”
傅时画颔首:“之前不去,一直都是因为怕打草惊蛇,引发意外。”
虞绒绒懂了:“现在炸都要炸了……自然不必顾及太多!”
两人一拍即合,当即翘了当天的课,猫进房间里开始一个递纸研磨,一个挥笔画符,如此天昏地暗,不知岁月,不知不觉竟然便是天黑又天明。
太阳落下又升起,沉浸在某件事情中的时候,时间过得总是很快,虞绒绒恍惚揉了揉眼睛,总觉得自己是不是忘了什么。
二狗萧瑟地从某棵树后面振翅而起,眉头紧皱,心道往日里大家插科打诨乱甩八卦的时候,每日的会面都很顺利,怎么今日它真正听到了些了不得的消息,火急火燎想要告诉两人时,竟然遍寻二人不到!
不来的话不会想办法告诉小鸟一声吗!
大冬天的就算它身上鸟毛够厚,也很冷啊!!
二狗向小渊峰重新飞去,心道不慌,没事,今天有汲恒的课,它可以在课上对这两个人挤眉弄眼,暗示点什么,总能找到机会。
勇敢二狗,不怕困难!
几个时辰后,半夜蹲人白天补眠的二狗终于连着金丝笼被提到了学堂里,二狗惺忪睁开眼,迷迷糊糊在学堂里扫了一圈。
一无所获。
二狗愣了片刻,翻身而起,仔细盯了一圈,再一圈。
还是没看见那两张易了容的脸。
二狗:……!!!
这两个人,白天说着在上课,实际竟然翘课了吗!
他们在背着它二狗做什么偷偷摸摸见不得人的事情!有什么好玩的倒是带上它啊!!
小鹦鹉收回视线,在金丝笼里眉头紧锁地转圈圈踱步,一边紧急思考现在的情况。
前一日傍晚,它凭借自己过于优良的听力,无意中听到了汲恒长老与其他几位长老说的话。
其中的信息量实在过大,二狗努力地总结提纯了一下。
大意是说,此前在小虎峰下死过一个名叫汲罗的人,那人本也是一位长老,甚至已至化神境界,可惜化神再向上,想要见长生时,见的不太好,于是另辟蹊径想要强行破境。
而这里的蹊径,指的就是……入魔。
中间过程几人没有细说,小鹦鹉无从得知,但几人又提到了什么三千点魔囚徒,大业将成,朔月之夜,而浮玉山外来讨要囚徒的人越来越多,压力太大,很难再多撑了,不如提前一天云云。
听起来危机四伏,迫在眉睫。
最关键的是,二狗很想知道,入魔之人,死在小虎峰下,为何竟然没有弃世域。
但它再好奇,也无人可说,无人可问,无人可商量,只能自己叉着腰,在金丝笼里转圈。
话痨二狗已经憋了一整天了,它觉得自己再憋下去可能真的要忍不住直接开口问汲恒长老,成为第一只真正死于话多的可怜鹦鹉了!
虞绒绒与傅时画对二狗的忧心忡忡一无所知,更不知道二狗已经探听到了这么多重要情报。
两人忙忙碌碌到将两人的乾坤袋里塞满了爆炸符,再一抬头,已经又入夜了。
虞绒绒有些疲惫,精神和身体却过度兴奋,她看着自己的爆炸符,跃跃欲试地搓了搓手,再咬了一颗桃子味的辟谷丹:“大师兄,出发吗?”
傅时画从乾坤袋里挑挑拣拣了一番,拎了一柄剑出来,挎在腰间,想了想,又捞了两柄背在了身后。
虞绒绒从未见过傅时画如此装扮,很是感慨道:“原来大师兄在这种时候,也会比较谨慎。”
傅时画面不改色道:“世人皆知御素阁傅时画有且只有一柄渊兮,现在我拿了三把别的剑,万一打起来了,只要我不承认,就无人会觉得是我。”
虞绒绒:“……”
她想的谨慎是说带三柄剑,杀伤力更高。
结果傅时画的谨慎是指隐姓埋名,炸小山不留名。
不过,这份套路虞绒绒已经见识过一次,并且很懂了,她噎了噎,到底还是深以为然:“是的,没错。爆炸的事情,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呢?”
于是两人一压帽檐,翻窗而出,踩着夜色熟门熟路向着小虎峰的方向去了。
他们的身影消失后不久,一道影子有些小心翼翼地站在了虞绒绒的院门口,轻轻敲了敲,再仔细看了看,终于确认屋里没人。
“咦?这么晚了,虞师妹会去哪里呢?”阮铁挠了挠头,眉头紧锁:“还想问问看她的留君三式练得怎么样了呢。”
……
阮铁自然不知道虞绒绒已经将留君三式练成了炸君三式。
正如他不可能知晓这位笑盈盈为自己递出了三块灵石的少女,竟然奔波在黑夜中,准备给浮玉山某处惊天动地的一炸。
gu903();小虎峰殊无月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