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灯楼与宣德门相接的绳索崩断,上百盏花灯如陨落的星辰荡开一道弧度,狠狠砸在宫墙之上。
灯楼摇摇欲坠,火花木屑四溅,如流萤乱舞,吸引了百姓和宿门卫屯所的注意。
晃荡的火光照亮了殿中的刀光血影,众人惊呼,崔暗手下的队伍不由乱了队形。
鼓点如雷,沉风和折戟听信号而动,各领一支小队冲上殿来。
趁此机会,虞焕臣拔剑冲入重围,高呼道:“有刺客,随我救驾!”
意识到事情即将败露,冯皇后转动佛珠的手一顿。
崔暗没有拦住宁殷的人,必定是出了意外。
见宁殷鼻端又渗出血色,冯皇后不再恋战,便在内侍的护送下从西侧殿门退离。
见到宁殷的人总算赶到救场,虞灵犀提在心口的那口气终于松了出来,整个人宛若脱力般跌坐在地。
宁殷单手捞住她的腰,目光停留在她犹带泪痕的苍白脸颊,皱了皱眉。
“杀光。”
宁殷擦干净了手指,这才弯腰抄起虞灵犀的膝弯,将她整个儿打横抱起,踩着干净的地砖朝殿门外走去。
虞灵犀将脸紧紧埋在他怀中,指尖冷得发颤。
感受到她的后怕,宁殷收紧了手臂,吻了吻她的发顶。
“没事了,岁岁。”
他轻声道,不理会身后成片的血花绽放。
第78章秘密
因为突如其来的刺杀,宫墙上基本已经清空了,阁楼里还残留着女眷匆忙间落下的花灯。
宣德门上下乱成一团,禁军守卫森严,可无一人敢阻拦宁殷的脚步。
夜风凛寒,吹落满天星辰。
宁殷抱着虞灵犀上了静王府的马车,而后张开披风将她裹入怀中,轻抚着她颤抖的双肩。
侍卫目不斜视,请示道:“殿下欲去何处?”
宁殷垂眸,温声道:“带岁岁去看花灯,可好?”
虞灵犀哪还有心思看灯?
她想起了前世那场轰轰烈烈燃烧的活人天灯,想起了宁殷紫袍染血的绝望疯狂,喉间一哽。
“叫太医来解毒。”
虞灵犀紧紧攥住宁殷的衣襟,呼吸轻颤道。
宁殷笑了声,顺势握住虞灵犀的手:“我从小尝毒,体质异于常人,这点剂量死不了人。”
“去叫太医!”
虞灵犀固执抬眸,加重了语气。
马车外的侍卫听到车内肃然的娇喝,下意识抖了抖肩膀。
自从静王上位以来,心思深手段狠,何曾有人敢以这样的语气喝令他?这姑娘,未免太恃宠生娇了。
亲卫们提心吊胆,宁殷却是笑得纵容。
他以唇碰了碰虞灵犀额间的明艳花钿,施然道:“回府,叫药郎过来。”
宫墙上,崔暗被虞焕臣一刀刺去冠帽。
不同于汉人的微鬈头发披散下来,给他白净的面容添了几分阴鸷。
崔暗到底是阉人,没有了皇后的坐镇,名不顺言不正,手下的那几十名羽林卫皆已军心涣散,只有几名心腹还在负隅顽抗。
虞焕臣横刀指向崔暗,沉声道:“漠北七部早已覆灭,你又何必再兴风作乱?”
“若是你亲眼看着阿爹被斩杀马下,你从前途无量的将军之子变成卫人的阉奴,你也会这样劝自己吗?”
夜浓如墨,崔暗慢悠悠理了理散乱的头发,“虞将军靠斩杀我阿爹和族人扬名立万,现在他的儿子,却来质问我‘何必’……真是好高尚的情操。”
虞焕臣皱眉:“我父亲当年也不过是奉命北征,若非你们借以进献美人毒杀本朝先帝,又怎会招来灭族之祸?”
“因果报应,所以我替族人报仇,有何不对?”
崔暗那张终年挂笑的脸上,总算显现出几分怨毒,“去年秋那场北征,你们虞家就该死在塞北了。”
皇帝连头发都来不及梳理,在宁子濯和虞辛夷的护送下赶到宣德门,听到的就是崔暗这一句。
“反了!都反了!”
皇帝瞪大浑浊的眼睛,气得呛咳不断。
他委以重任的近侍。竟然是潜伏入宫的敌国将军余孽!
若非亲眼所见,亲耳所听,他恐怕还被蒙在鼓里!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