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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曾有过。”

展长生见他眉宇间一派漠然,终是叹息出声,踮起脚为展龙梳理长发,这次取出一条青绸长条,为他收束发丝。展龙低头任他动作,忽地低声道:“长生,你长高了。”

展长生唇角微勾,笑道:“我这般年轻,自然要长的。”

周遭溪水潺潺,和风轻缓,因那真血龙魂收了,百鸟返巢,隐隐传来几声清越鸣叫,更衬得谷中清幽安闲,岁月如诗。

他为展龙束好长发,用绸缎仔细系成高挑马尾,柔声道:“师兄,有你出世,才有我今日,你生辰时,我自是欢喜的。”

展龙垂目看他,忽地将那少年圈在怀中,唇齿交缠,却并未如往常般汲取神泉,只是辗转贴合,温情摩挲。

展长生一时间错愕,任由他双唇相贴,直待唇分时依旧神情呆滞。

展龙却已松手,自他身旁路过,一扬手,将一枚卵形物事抄在手中,皱眉道:“这是枚雕蛋。”

展长生回过神来,暗道惭愧,这几日忙碌,他竟将那雕蛋给忘在脑后了。原本的银底金纹,如今却被血雾侵染,金纹赤红,血丝一般蔓延在银色外壳上,明明暗暗变换,有若活物。

展龙哼笑道:“只怕是那老雕从别处盗来的,本已失去生机,却吸了我一丝真血龙魂保住了性命。若是运气好,说不得能克制血孽,孵化成型。长生,你可要收了它”

展长生道:“妖禽之王,自然要收如何收”

展龙道:“你忍着点痛。”便拉过他右手,在食指上一划。展长生只觉指腹疼痛,随即一滴鲜血落在蛋壳上,竟被尽数吸收了。那密布的血丝暗了一暗,似乎减弱了些许。

展龙又在他手指一抹,伤痕便无影无踪,“如这般每日滴血喂它,一月内便能见成效。”

展长生便将那雕蛋收入储物袋中,再取出青金石条问道:“师兄,这又是何物”

展龙将展长生的手同石条一道握在手中,神识一扫,“这是某处秘藏的开门石钥,你从何处得来师弟,你怎的脸红了。”

平日里并未有不妥,此时被展龙触碰,展长生却只觉头皮一炸,险些就要挣脱,却仍是硬生生忍住。

被展龙一问,他再受不住尴尬,自展龙掌中抽回手,将老雕之事同他分说清楚。

展龙闭目凝神片刻,方才道:“那雕魂记忆留在主刃残片中,并无这秘藏的消息,不过”

展长生怒道:“有话直说,何必吞吞吐吐。”

展龙见他不知为了何事恼羞成怒,不由多看了几眼,方才道:“我已知晓九转莲华妙法的下落。”

、第二十一章故人

展长生喜出望外,心头雀跃,手指一紧,险些将石条拗断,“在何处”

展龙抬手一指,所指正是天孤城方向。

展长生见状立时道:“切莫耽误,此间若已事了,不如即刻出发。”

展龙立在原地不动,却转过身去,望向来时方向,“尚有一事。”

他遥望长宁州方向,面上却依旧淡漠,犹如在诉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与你同营那些凡人,已尽数生机断绝。”

生机断绝,四字入耳,展长生一时间却不能领会其真意。

是不能领会,实则不敢领会。

展长生渐渐手足冰凉,竟是方寸大乱,只顾在原地打转,颤声道:“怎、怎会如此”

展龙只道:“魔军入侵,长宁军全军覆没。”

长宁军素来有护国神盾之称,数十年来所向披靡,坚不可摧。如今落在夏元昭手中,朝中虽有人质疑这黄口小儿岂能服众,夏元昭却依旧固守边疆,同琼英城守望相助,连胜数战,屡挫魔军锐气。

怎的他不过离营不足一月,便生了这等惊天巨变

展长生望向巍峨高山,只得再求助展龙道:“送我回去。”

展龙剑眉微皱,不情不愿道:“那心法”

展长生攥住他衣襟,指尖微颤,眼圈通红,厉声道:“师兄,我求你,快些送我回去”

展龙垂目看他,终究不再言语,只将他抱在怀中,身形一纵,如风如电,往来时的方向返回。

展长生心急如焚,但终究离得太远,行了一个多时辰,展龙忽道:“夏元昭在山中。”

他知晓展长生心意,便朝那山中降落,展长生甫一落地,便觉一股劲风袭向后心,不等他动作,已被展龙一手挡住。摊开掌心时,便露出一把捏成废铁的飞刀。

浓烈血腥味弥散在山壁下,绿草血迹点点,一路蔓延,血迹尽头处,一个灰衣灰发的男子正手握一柄利剑,冰冷指向二人,赫然便是夏元昭麾下的细作灰炎。

此时他背后负有一个包裹,呼吸间胸膛剧烈起伏,面色惨白,唯有目光灼热,衣袍泰半染红,血珠自袍角颗颗滴落。气血损了大半,如今已是强弩之末。

展长生惊道:“灰炎”

灰炎见得是他,一口气泄去,剑尖垂落,颓然跪倒在地。

展长生急忙上前将他搀扶住,一叠声追问道:“灰炎,你怎会在此处将军何在长宁州出了何事”

灰炎急促喘息了片刻,惨然笑道:“将军怎会临阵脱逃,自然留在长宁,与将士共存亡我三十五万长宁军,断没有半个逃兵降将”

他这番话语掷地有声,嘶哑决绝,展长生心中一凛,只觉全身浸在无尽寒潭之中,一味下沉、下沉、下沉,见不到天光、寻不着出路,惟余绝望。

“展长生”灰炎一声凄绝呼唤,再将他涣散神智拉回。灰炎将背上包裹拆下时,身形摇摇欲坠,展长生才欲抱他,却被展龙挡住手腕。

展龙轻轻一提一抛,便将灰炎送至两步开外一株树下,令他斜斜依靠树干卧坐。

展长生不知展龙缘何忽出此举,只得匆匆扫一眼,见并无异常,便取出腰间皮水囊同伤药,给灰炎喂水疗伤。

灰炎只喝几口水凝聚精气,却不要他疗伤,只低沉道:“我受了重伤,能活到现在已是不易,不必浪费伤药。只有一事托付于你。”他将怀中包裹轻轻送到展长生面前,赫然竟是个包着婴儿的襁褓。

gu903();小巧棉被中,一个圆润粉嫩的小婴儿酣然沉睡,两只小拳头珍珠一般攥成团,叫人心生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