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瓷呆呆地道:“你不要告诉我,你们家的家具都是紫檀木的木料?”
江恂轻笑了一声,“倒也不全是。”
宋瓷刚松了一口气,不料,江恂接下来的话,让她整个身子僵硬了起来。
江恂道:“你屋里的床,是沉香木做的。”
“沉香木?”宋瓷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
沉香木可是最珍贵的木料之一,比紫檀木还要贵重呢,难怪宋瓷住到江家的第一天,就觉得屋子里的这个大床看起来很不一般。
床上又雕刻着精致的花纹不说,她每天睡觉的时候,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这股香味并不浓郁,而是闻起来沁人心脾,闻着闻着就让人睡着了。自从睡到这个大木床上,宋瓷没有失眠过一次。
宋瓷还以为是她睡眠质量太好了,感情是这沉香木的原因啊!
江恂究竟是怎么面无表情说出这些话的?
宋瓷懵逼地道:“你怎么不早告诉我,你知道我在这张床上做过什么吗?”
她以为这就是张普通的木床,心情好的时候,她常在上面蹦来蹦去唱歌,屋里的这些家具,她也没当回事儿,经常趴在上面吃饭喝水,还有好几次把水洒到了上面。
看着她吃惊的模样,江恂忍俊不禁,“不管那张床和那些家具是什么木料做的,说到底就是让人用的,没有什么区别。”
“不不不,区别大了去了!”宋瓷道:“我听我爸爸提过,沉香木和紫檀木很贵重呢,就是在北市,家里有这种木料的也不多。”
江恂摇摇头,“以前是很贵重,但现在不值什么钱了,就是把这些紫檀木放到外面去,别人也只是捡回去当柴火烧。”
“现在不值钱,指不定以后就值钱了呢?”宋瓷叹了口气,“江恂,你知道吗?我现在看这些床和这些家具,觉得自己看到的不是桌子椅子,而是一大把一大把的钱。”
“这么贵重的东西,你们家就这么随随便便的摆到屋里边。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呢,我要是早知道的话,我就不用这些家具了,也不睡这种床了。这些好东西,得好好放着才行啊!”
江恂笑着道:“之前没有告诉你,是觉得没有说的必要。除了你屋里的家具,外婆和我屋里的,也是紫檀木做的。”
宋瓷目瞪口呆,嘴巴也张大了起来。
她收回以前觉得江恂贫穷落魄的想法,江恂才不穷呢,穷的人是她才对!
江恂才是真正的有钱人,感情土豪就在她身边!
屋里所有的家具都是上等木料做的,这要是放在以前,光这些家具都得值大几万!
宋瓷咽了口口水,“江恂,继兄,哥哥,是小女子有眼不识金镶玉,怠慢了你,你别和我一般见识。”
从小在江家长大,江恂倒也不觉得有多稀奇,这些紫檀木和沉香木家具,在他看来和其他木料的家具没什么不同。
江老太太还告诉过他,他们江家祖上最富贵的时候,库房里装金银玉石的首饰都有好几箱呢。
宋瓷打听道:“那那些金银珠宝呢?”
江恂道:“没了。”
“老祖宗太败家,把家产败了一大半,搬回村里后,我外曾祖父给村里修路修桥打井,拿出了不少钱,以前打//仗的时候,我外曾祖父又把库房里的东西拿出来捐了,后来,前几年形势不好,我外婆便主动把家里贵重的东西拿了出来,现在什么都没了。”
宋瓷觉得可惜,但这也是没法子的事,金银珠宝是死的,能够好好活下来才是最重要的,江老太太不主动拿出来的话,那可就要被别人进来“抄家”了,到时候会更惨!
不过,虽然那些金银珠宝没有了,宋瓷还是觉得江家人挺厉害的。
她眨眨眼睛,拍着江恂的肩,“兄弟,哥哥,苟富贵,勿相忘!”
宋瓷不知道这个样子的她有多可爱,墨眸浮出笑,江恂抬手,握着宋瓷的手,把她的手从自己肩上拿下来。
他倒是更想让宋瓷喊另外一个称呼,不是哥哥,也不是继兄。
“这都是老黄历了,不值一提,这些家具,现在也卖不了几块钱。”江恂声音平和,说起正事,“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公社?”
“要。”宋瓷大声地道。
除了补课,就是看书,别人冬天是在家养膘,宋瓷觉得她再不出去走一趟的话,她身上要长草了。况且,刚知道了这么大的一个消息,她得平复一下心情才行。
和江恂出了江家,吹了一会儿冷风,宋瓷心情平复了许多。当然,不平复也不行,冬天的风太冷了,吹的人脸疼。
虽然江家确实很富贵(没钱的那种富贵),但现在这个年头,加之江家在乡下,不管是沉香木还是紫檀木,那些家具根本就不值钱,要是守着那些家具过日子的话,可能家具还没卖出去,就要饿死了。
也就是说,还是要靠读书改变命运啊!
书里才有黄金屋,白日做梦是不现实的。
想到这儿,宋瓷觉得自己要好好读书的信念又强烈了点,她道:“江恂,你一定要考上大学,到时候你身价涨了,你们家的这些家具才能卖出个好价钱!”
江恂愣了一下,没想到宋瓷还惦记着这件事呢!
他应了声好,顿了顿,他戏谑地道:“你可真是个小财迷!”
宋瓷抬着小下巴,“钱多好啊,谁不喜欢钱啊!”
江恂心想,江依乔和宋瓷爸爸在一起的时候,江依乔把他接到北市,他在北市待了一段时间,在动物园里看到了一只小白孔雀。
江依乔告诉他,动物园饲养这只小白孔雀花了不少钱。宋瓷也是小白孔雀,那要当她的对象,确实也要有很多很多的钱才行。
江恂薄唇轻启,“嗯”了一声,“那我多多努力。”
努力什么?
过了一会儿,宋瓷才反应过来江恂话里的意思,她雪白的脸颊染上一抹薄红,江恂的意思是要为了她努力赚大钱。
宋瓷娇娇地道:“我等着你呢,你可不许食言。”
去到供销社买了几斤肉后,他们两个回了家,时间还早,宋瓷又想起一件事,“江恂,咱们去市里的时候我不是买了好几匹布吗?都快一个月了,衣服应该做好了,你去拿回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