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节(1 / 2)

陆让叹了一口气,挂了电话后,去到了大队长陆远山的家里。

陆家很安静,陆远山、张慧兰等人都不在家,陆让进去院子,推开程云落房间的屋门。

程云落面容憔悴,看到陆让的身影,她一下子哭了起来,“陆让哥哥,你终于来了!”

前段时间,陆让对她冷淡了许多,不再傍晚的时候送她回家,也不再纵容她对他的接近。

望着程云落脸上的泪水,陆让又叹口气,“云落,你是不是生病了?”

程云落咬着唇,“我是生病了,你讨厌我了,我吃不好饭睡不好觉,陆让哥哥,我心里难受!”

陆让愣了愣,他意识到,程云落的反应,不像是妹妹对哥哥应该有的反应。

但程云落正在生病,他也没办法多说什么。陆让碰了碰程云落的额头,“云落,你发烧了,走,我们去卫生所。”

看到陆让还在关心她,程云落难过的心情好转了些,“陆让哥哥,我不想走路,你载我去卫生所吧。”

陆让眉头皱了皱,“载你去卫生所也行,只是张嫂子不在家,自行车也被她骑走了,我上哪里给你借自行车去?”

程云落一噎,突然想起了宋瓷。

宋瓷生病的时候,江恂毫不犹豫地载着宋瓷去了卫生所,凭什么她发烧的时候就得走路去!

程云落不乐意,“陆让哥哥,我浑身上下都不舒服,那你背着我去吧。”

背着她去?

陆让语气变得不耐起来,“云落,公社那么远,我实在是背不动你,你还是自己走着去吧。”

人生病的时候,就爱钻牛角尖儿,程云落觉得难过,“陆让哥哥,如果生病的人是宋姐姐,那你会背着她去卫生所吗?”

陆让想了想,半天没想出来一个确切的答案,“我不知道。”

这时,陆让语气又严厉了几分,“云落,认清楚你的身份,我会怎么对宋瓷,那是我们两个的事情。”

程云落哭得更厉害了,同样发烧了,宋瓷被江恂用自行车带着去看病,而她只能一个人走着去看病,还有比她更倒霉的吗?

军工厂里的工人,大多都是男性,下班后,一群年轻小伙子在宿舍里开黄腔是常有的事。

一个年轻稍大一点的人半靠着床头,“厂里新来的那个女会计,长得一般,但身材真是没话说,看看那腿,再看看那胸,一手估计都握不住。”

他这话一出,附和的人不少,住江恂对铺的一个年轻小伙子猥琐地笑了下,“身材确实好,能摸一下的话,手感肯定不错,我前几天还梦到了咱们的女会计。”

又有一个人笑了起来,“你都梦到什么了?”

那个年轻小伙子挤眉弄眼,“什么都梦到了!”

接着,又是一阵猥琐的笑和一些下流的话。

往常宿舍里讨论这种话题的时候,江恂不怎么出声,他觉得挺没劲的。

但今天,许是他也做过那样难以描述的梦,他心里有些乱。

开黄腔的那几个人注意到江恂没出声,其中一个人故意道:“江恂,你小子做过春梦没有?”

江恂还没说话,他旁边床铺的吴安道:“江恂连对象都没处过,肯定不会做春梦的!”

江恂墨眸微垂,没有出声。

有人道:“江恂你小子也是,追你的年轻女孩那么多,你看都不看人家一眼,连个春梦都没法做。”

吴安怼了这人一句,“没人追你,也不耽误你天天净做些下流的梦!”

那人嬉皮笑脸地道:“做个春梦而已,我又不是真的喜欢女会计,我就是觉得女会计身材比较好罢了!”

闻言,江恂眸光闪烁一下,原来做那种梦,并不意味着他一定喜欢梦里的人!

他没什么经验,那一天给宋瓷吸蛇毒受到的刺激太大,他才会在梦里梦到宋瓷。

意识到这一点,江恂松了一口气,是啊,宋瓷是他的继妹,他怎么可能喜欢宋瓷呢?和宋瓷见面的时候,他终于不用再怀有负罪感了。

沈然板着脸,忿忿把镜子摔在床铺上,镜子里的那张脸,明明和她之前的模样一样,可她却觉得自己越来越丑了。

她好不容易变得漂亮了,结果,她的脸、她的长相又变成了从前的样子。

其实沈然的长相和以前一模一样,并没有变丑,但她经历了由丑变美再由美变丑的过程,享受过美貌带给她的光环和关注,沈然的彻底心态失衡了,她无法接受自己像以前那样普通

沈然气急败坏地把镜子摔到地上,跑出了知青宿舍。

她下意识跑到了江家,江恂不在家,恰好给了沈然机会,这段时间她费了不少心思和江老太太“偶遇”。

江老太太对她的态度还算和蔼,有时也会和她说几句闲话,但江老太太从来没让沈然进去过江家。

江老太太不愧是江恂的外婆,祖孙俩一样的难以攻略。

沈然正盘算着该怎么敲开江家大门,去讨好江老太太,突然,她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出现在了江家门口。

那人穿着一身黑土布衣裳,看起来有五六十岁,在江家门口晃来晃去,不仅拍着江家的大门,嘴上还念叨着江老太太的名字,瓮声瓮气地道:“书芸,你开开门,咱们说说话,我心里有话想对你说!”

这个人沈然并不陌生,他是村里的赵老六,前几年死了婆娘。

赵老六敲了好长时间的门,不过,不知是江老太太没有听到动静,还是有其他原因,江家的院门始终没有动静,连一条缝都没有被打开过。

赵老六沉着脸,“书芸,你不给我开门也行,我明天再来。”

说过这话,赵老六开始往回走,见状,沈然赶忙躲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