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勇躬身道:“臣启禀圣上,席家军已经悉数到了息龙山谷,已经安营扎寨了。”
“安营扎寨?”世宗道:“他们还想在那里多待些日子?”
上官勇说:“圣上,臣看他们的营寨扎得简陋,应该只是想临时避寒。”
“席琰呢?”世宗又问道:“他怎么跟你解释卫**压后之事的?”
上官勇说:“圣上,席大将军病了。”
世宗的目光顿时就是一冷,说:“病了?他得了什么病?”
“误食了发物,又偶感了风寒。”
“这种时候他给朕生病?”世宗说“那现在席家军中谁在作主?”
“圣上,”上官勇在来见世宗的路上已经想好了,不管白承允答应过席琰什么,夏景臣的事不能再瞒着世宗了,“夏景臣,就是五殿下的那个故交,是席大将军的外室子,臣此次去息龙山谷,席家军的众兵将已经喊他二公子了,”上官勇跟世宗说道。
世宗拍了桌案,狠狠的一下,将桌案上的茶杯都震翻,茶水顺着桌案滴在了地上,很快就在桌案下的地面上积了一滩水迹。
上官勇低头不语,一副这事与自己完全无关的样子。
世宗想发怒,只是心口处传出的疼痛,又极其直接地在提醒世宗,他现在没有发怒的资本了。
上官勇听世宗只是拍了桌案,没开口怒骂之后,干巴巴地跟世宗说了一句:“臣请圣上息怒。”
世宗强压着怒火道:“是啊,外室子,这是席家的家务事,嗯?”
“是,”上官勇说:“席大将军也是这么觉得,一个外室子不值得他特意向圣上禀报。”
“可这个外室子对他席琰来说,是个宝贝啊,”世宗冷道:“怪不得他要把夏景臣要到他的身边去。”
上官勇说:“臣想此事五殿下之前也应该是知晓的。”
“哼,”世宗冷笑了几声,道:“现在是白承泽在席家军里作主了?”
“臣觉得是。”
“席琰呢?偶感了风寒他就躺床上去了?”世宗站起身,看着是恨不得马上自己去席家军中一趟的样子。
上官勇说:“圣上,臣没机会跟席大将军多说,他的病看起来挺严重。”
没机会多说?上官勇的这句话让世宗警觉了,说:“你这是什么意思?还有人拦着,不让你跟席琰说话不成?”
“臣去见席大将军时,五殿下和夏景臣都在场,”上官勇道:“臣看席大将军的样子,他不愿意跟臣多说。”
世宗瞪着上官勇,这话他越听越不对劲。
上官勇也不抬头,就低着头跟世宗道:“席大将军是误食了干贝,这是夏景臣给他呈上的,具体的事,臣没问出来。”
世宗又坐下,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看着上官勇道:“你跟着安书界那个老狐狸混得日子长了,说话也学着那老狐狸的腔调了。”
上官勇忙道:“圣上,臣……”
“你觉得席琰现在被白承泽所制,你就明说好了,”世宗道:“朕还能因为一句实话,治你的罪吗?”
上官勇把身子一躬,道:“臣知错。”
“席家军里的人都是瞎子?”世宗说道:“席琰被制,他们看不到?”
“圣上,”上官勇说:“会不会是席大将军为了保夏景臣,有些事他不愿外人知道呢?”
“夏景臣,”世宗咬牙道:“该死的东西。”
“这事?”上官勇问世宗。
世宗想了想,又是一拍桌案,心口一阵剧痛之下,世宗用手按住了心口。
上官勇忙道:“圣上息怒。”
世宗硬忍了这阵疼,突然就跟上官勇苦笑道:“龙椅啊!”
上官勇低头不语。
世宗摇了摇头,这些话他跟上官勇说有什么用?有些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圣上,”书房外这时传来了吉和的声音,说:“将军们已经到了帅府正厅。”
“知道了,”世宗冲门外道:“让他们等着。”
上官勇说:“圣上,要让五殿下率席家军打这一仗吗?”
世宗又静坐了片刻,跟上官勇道:“当前最要紧的事是打退藏栖梧,老五的事押后再说吧,席琰的事,你跟元志交待一声,不要对外说了。”
上官勇领旨道:“臣遵旨。”
世宗走出了书房,院中掉光了叶子的花木上还沾着露水,几个太监正打扫着院落,看世宗出来,忙都跪地给世宗请安。
世宗没理会这几个太监的请安,跟上官勇道:“再准备一日,明日我们出关与藏栖梧一战。”
上官勇说:“圣上也要出关吗?”
“朕与藏栖梧多年不见,”世宗笑了一声,道:“朕不该去见见这个老朋友吗?”
“圣上……”上官勇要劝。
世宗冲上官勇一摆手,“不用劝了,朕在后面压阵,拼杀之事,朕如今有心无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