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容所的头头能跟着伤员们一块先期返回国内。”唐城眼也不眨的来了精神,如果花几根金条就能办成此事,唐城恨不能把从昆明带来的几根金条全都给了黄汉举拿去送礼。
黄汉举倒是有些为难的看着唐城,“小城,咱们这样真的好吗我好歹也是个的中校,这要是被行署的人知道了,少不得会说我是个逃兵。”黄汉举的话让唐城当即呲鼻发笑,整个远征军马上都要后撤了,面临着日军三路疯狂进攻的后撤势必会很混乱,这种时候怎么还能计较脸面,保住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姐夫,虽说你是个中校,可你根本没有真正和日军打过仗,说你是个文职军官一点都不夸张,我瞧着你还是提早离开为好,这样我也好跟我阿姐有个交代。”唐城毫不犹豫击碎了黄汉举刚刚鼓气的一点勇气。也的确是这样,黄汉举当初守卫团的职务是花钱买来的,去剿匪也有唐城的帮助,再说土匪又怎么能和日军相比,真要是在战场上有个什么意外,自己家里的女人和孩子怎么办
黄汉举被唐城打击的不轻,随即低着头不在说话,唐城见状只好温言安慰了几句,黄汉举的心情这才稍稍好了一些。驻守营地的那些新22师的士兵并不知道唐城他们已经在暗中收拾东西,到第二天看到全副武装的唐城他们进行负重行军训练的时候,新22师的那些士兵还都私下里说唐城他们是闲的吃饱了撑的,接连看了几天,这些还被蒙在鼓里的新22师的士兵们也都见怪不怪了。
唐城他们的不动声色当然不能瞒过所有的人,指挥部里那些一直不待见黄汉举的军官们突然发现黄汉举这些天好像很喜欢来指挥部转悠,而且一来便是到处拉着人闲聊,还大把的送东西。能混进远征军指挥部的人可没有傻子,尤其是指挥部里的那些参谋更是对前方的战事了如指掌,仔细一琢磨黄汉举的异常,这些人便已经猜出了黄汉举这些反常举动的来由。
“想跟着伤员一起离开,可以啊,先拿10根条子来,而且你那个小舅子必须得要留下,10根金条只是你一个人的价钱。”这些不待见黄汉举的人早就摸清了黄汉举和唐城的关系,在这些人暗叹自己怎么就没有一个小舅子能来缅甸护着自己的时候,却给黄汉举开出了一个算得上残酷而苛刻的条件。
由于入缅部队的战事不利,委员长已经调来罗卓英担任远征军第一路军司令长官,在罗卓英的强烈建议和要求下,远征军指挥部已经通过护送部分伤员先前返回国内的计划。黄汉举现在负责的这个伤员收容所里收容的几乎都是些重伤员,在整个伤兵回返的计划里,黄汉举原本就是要参与沿路护送的,指挥部的人却对黄汉举隐瞒了这个消息,他们开出如此的条件就是要看着黄汉举和唐城之间出现间隙。
“姐夫,答应他们,不就是10根金条嘛,既然他们想看咱们的笑话,那就让他们看个够。”和意志消沉的黄汉举不同,得知这个消息的唐城却几乎要欢呼雀跃起来。唐城他们进山训练以来,每日进行的山地负重行军距离已经从最初的15公里增加到30公里,真正撤退到时候行军的强度恐怕比这还要大,黄汉举是肯定支撑不住的,与其到时候被黄汉举拖累,还不如抓住机会走一个算一个。
“小城,他们说只能走我一个人,我走了,可你和你的这些人怎么办我回去昆明之后怎么跟你阿姐说这些事情,又怎么去跟石头说难道说我为了自己能活命,就把你们几个丢在缅甸不管了吗”黄汉举罕见的对着唐城嘶吼起来,眼中淤积的水汽也终于忍不住流了出来。“我知道是我拖累了你们,如果没有我这个大麻烦,你们也许会轻松些。”
黄汉举脸上的泪水让唐城愣住了,从认识黄汉举夫妇开始,他从未见过这个心胸宽阔的汉子哭过,堂堂一个的中校此刻却像个无助的孩子一般在自己面前泣不成声,唐城的眼中也不禁有了水汽,可唐城却强忍着没有让它流出来。摸出一支烟点着抽了一口,缓缓吐出烟气的唐城在黄汉举身边坐了下来,他知道黄汉举现在是最真实的,这个汉子的哭泣绝不会是伪装出来的。
“姐夫,你是知道的,我从小便是个孤儿,好心养大我的养父也死在上海。朵朵和小虎喊我舅舅的那一刻,你知道我有多高兴嘛,因为我不在是一个人了,我有亲人了,你和我阿姐、朵朵、小虎还有石头他们,你们这些人就是我唐城的亲人啊。朵朵和小虎不能没有父亲,我阿姐也不能没了男人,为了你们,我愿意做任何事情,所以你必须走。你走了,我才放得开手脚,再说我还有岩龙兄弟俩和侯三他们,缅甸的林子可困不住我。”
第二十八章想方设法
“事情就是这样,指挥部那边只允许我姐夫一个人离开,我和你们都必须留下跟着军部一起后撤。至于撤离的路上会发生什么事情,说实话,我现在也不知道,总之,我会把你们活着带回去。”把侯三他们召集到一起,唐城有些不确定的扫视着在场的大家,“如果,我是说如果你们中有人想要提前离开,我可以想办法把你们混进伤兵里面,只要小心一点,也是可以跟着伤兵们一起提前离开的。”
“我当是有什么大事要召集我们过来呢,这事可别算我,老子来缅甸就是要见识见识老子的机枪和鬼子脑袋那个更硬些,装伤兵的事情我可干不来,你还是去找别人吧,别算我。”无意间看到唐城正看向自己,挨着侯三坐着的蛮牛立马把脑袋摇的拨浪鼓一般,许是怕唐城不信自己刚才的话,蛮牛就差伸出三根手指当即对天发誓了。
“你也别看我,你知道我什么性子,不是我愿意的事情,你就是用枪逼着我,我也不一定干,可要是我认准的事情,你就是撵我恐怕也撵不走。”坐在蛮牛身边的侯三也是摇头连连,虽说他没有表现出蛮牛那般的表情和反应,可侯三眼中的决然却已经回答了唐城的凝视。
“你看我干啥,难不成你就觉得我比他们两个怕死”骰子果然是个脾气火爆的人,见唐城把视线落到了自己身上,当即起身站起,一张脸也已经红了大半。“俺是个粗人,虽说没啥大本事,可跟着你走了几千里地,也算是杀了些不中用的小鬼子了吧。谁是自己人,俺心里清楚,俺可不想把自己的小命交到不相干的人手里,你懂我的意思吧。”
唐城当然知道骰子红了脸不是出于害羞,而是被怒气憋出来的,这个从走马山就一路跟着自己的流匪已经说出了自己的心意,他和侯三一样都是响当当的汉子,绝不会因为唐城的几句好话就甘愿留下,他们之所以会选择跟着自己留下,那是因为他们也把自己看做是了自己人,能在战场上放心交托后背的自己人。
“我留下,离开你们,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去什么地方。和骰子哥的想法一样,我也不习惯把自己的性命交托给不熟悉的人,说不定到时候会被拉去做了炮灰,那可就太不划算了,我可是上过大学的。”谭飞习惯性的伸手扶了扶自己的眼镜,只是他的话刚说完,就被凑过来的骰子几人按在地上狠狠锤了几拳,他强调自己是上过大学的,明显就是瞧不上骰子他们这几个不识字的大老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