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起来简单得很,但真要想出来,却并不是容易的事情。这就是思维的局限,为什么有人通过不起眼的小事,就能搞发明创造,而有的人却天天熟视无睹,就是这个道理。
朱永兴的知识比这个时代的人宽泛得不知多少倍,智取华山知道不,袭取奶x头山知道不,绝谷走钢丝知道不,嗯,这个道理也是相通的。
“再过去几个,然后再继续抛绳子,不管刮没刮住,都有人能帮着固定。”张国用转向李承爵,用商量的口气询问道:“你看如何”
“这个办法最稳妥。”李承爵点头称是,又不忘恭维了一句,“张总兵不愧是跟随殿下最久的将领,这细致周密深得殿下用兵之精髓。”
张国用心中自有一种得意,殿下出缅入滇之时便投效,自认为资格最老,战功也著。而李承爵等人虽然在征伐安南时也有功劳,但却不能和他们相比。
“李总兵过奖了。”张国用表面上还得表示谦虚,摆着手说道:“皮毛,只学到了一些皮毛而已。殿下之谋,神秘莫测,若想学到精髓,谈何容易”
“那是,那是。”李承爵连连点头,倒是由衷地赞叹,“相关器物早已准备,殿下未下永昌,便已算到龙尾关,决胜千里,亦不为过。”
几个明军将滑轮套上绳子,滑轮上拴一根稍细的绳子,下面则绑好绳兜。这样一来,飞越深涧天堑便不用费力而惊心的攀爬,依靠自然的角度,人坐在绳兜里。如腾云驾雾般便飞了过去。然后这边再用那根稍细的绳子把滑轮拉回来。把极度危险,极度困难的事情变得如此简单,如此方便,恐怕也只有朱永兴能做到吧
一个瘦削的士兵率先坐进了绳兜,身上带着些应用物件,顺着绳子滑了过去。身影隐没在对面的黑暗之中。
过了好一会儿,粗绳不断晃动,显然是过去的这个明军士兵正在加固那边的绳索。稍后,一点微弱的红光在对面山崖上亮了起来,向着这面划着圆圈。
滑轮被迅速拉回,又浇上些油脂,一个个的士兵开始飞越天堑。等到过去了十几个人,小轰天炮再次发出闷响,接连抛出五根大绳。被对面兵士加以固定后,人员偷越的速度大大加快。
事已成矣张国用和李承爵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露出了笑容。天险啊,就这么过去了。等到突然在天风寺侧后发起进攻,再接应主力攻克天生关,这大功便到手了。
太阳还没有升起,但空气里已弥漫着破晓时的寒气,草上也已掩盖了灰色的露水。早起的鸟儿在半明半暗的云空高啭着歌喉。而在遥远的天际,则有着一颗最后的晨星正凝视着。有如一只孤寂的眼睛。
已经将灭的篝火被添柴烧旺,水被一壶壶烧开,分发给参战的官兵。一碗开水下肚,几块干粮充饥,露宿山林的不适被冲去了大半,临战的兴奋逐渐浸染身体。
尽管上半夜朱永兴便得到了偷越成功的报告。但他知道要打响战斗,还需很长的时间。望山跑死马,偷越地点离天生桥不过十里之遥,但却要翻山越岭,经历很大的艰辛困苦。才能绕袭天风寺。
只是这种程度的跋涉攀登,可要比大军翻越积雪覆盖的苍山,直捣大理要容易多了。
魏君重又举起望远镜,观察着对面,这已经是在短短的几分钟内重复了多次的动作,显出了他心中的焦急。
朱永兴淡淡一笑,看着炮兵把轰天炮依着山势架好,直指天生桥对面的清军阵地。乱炮轰击之下,冲过天生桥当然是可能的。然后呢,猬集于狭窄的区域内,沿着崎岖难行的山路仰攻天生关那个时候,火炮用不上,就算是用人命堆,恐怕也很难取得突破。
“风向,风速,要特别注意。”朱永兴对前来报告的炮兵小队长提醒着,“炮口应有所偏转。”
炮兵小队长领命而去,朱永兴捧着手中的茶杯,暖着手,却听到魏君重发出一声兴奋的喊叫。
“殿下,殿下。”魏君重几步跑过来,把望远镜递给朱永兴,叫道:“火,火光,在江风寺。”
朱永兴急忙拿过望远镜,其实已经用不着了,火光虽不大,但在这里也能看到见。只不过,用望远镜的话,兴许能把情况看得更清楚一些。可是,朱永兴感觉失望了,他暂时还判断不出那火光是清军燃着的,还是战斗引发的。
“殿下”魏君重焦急地说道。
“稍安勿躁。”朱永兴并没有放下望远镜,嘴里说道:“命令部队,做好进攻准备。”
“是,殿下。”魏君重赶忙向下传达命令。
“轰,轰”爆炸声传了过来,虽然已不是很真切,朱永兴却立时知道江风寺的战斗确实打响了。虽然从元江出发时并没有带手榴弹,但也现做了一些需要用明火点燃的土炸弹,而在敌人防守的地方出现这种声音,不用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进攻”朱永兴立时起身,抽出宝剑向着天生关一指。
“开火”早已准备停当的炮兵小队长跳上一块大石,高举红旗,猛地向下一挥。
“通,通,通”闷响连声,白烟升起,又旋即被风吹散。
十几个黑色的炮弹飞过天生桥,能看清在空中被强风吹偏,但经过调整的发射角度最大限度地纠正了偏差,纷纷落在了清军的阵地上。
片刻后,巨响一声接着一声,炸起了无数的碎石,比在平常土地上更显威力。
待命的明军呐喊上前,两排刀盾手横列于崖边,火枪手排列于后,向着对面发出一排排猛烈的齐射。
不一会儿。轰天炮又是一轮齐射,这回打得更准,炸得更开。乱石激射,又纷纷落下,加上轮射不停的火枪,守卫天生桥的清军被压得抬不起头。
鼓声隆隆。身着重甲的明军向前冲去,踏上了天生桥。虽然行动稍为缓慢,但重量则在很大程度上抵消了“下关风”的狂吹。
有清兵冒死阻击,有明军士兵坠落桥底,火枪的射击声夹杂着双方士兵的惨叫声,天生桥再次成了血腥的战场。
风,在耳边呼啸。两杆长枪从侧上方刺来,直取百户陈相鹏。而他的钢刀刚从一个清兵的脖颈中抽出,已经没有时间招架。他赶忙身子一斜,向旁边扑去。
枪尖在肩甲上划过,发出刺耳的声音,掩护的火枪继续射击,一杆长枪颓然落地,另一杆长枪匆忙回抽。
陈相鹏伸手抓住枪杆借力,脚蹬一个石缝,猛地一蹿。刀光一闪,将清兵的脑袋削下一半。然后。用肘部在石崖边上一搭,合身一滚,翻上了清军的阵地。
gu903();刀枪接连袭来,击打在陈相鹏滚过的岩石上。一排火枪射来,惨叫声响起,几个起身砍杀的清兵非死即伤。在血箭喷溅中纷纷倒地。